猎人和鬼冥抵达旧水门前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他们本来觉得既然是放眼所及的距离,走起路来应该不远,于是将车子留在原地徒步而来,但想不到比想象中远多了。
这是盖来监视水量用的,因此看起来像是一间看守小屋。
自从五百公尺远的下游处盖了一座巨大水门后,这儿便弃置不用了。
这儿唯有钥匙孔光亮如新,和生锈的铁门恰恰相反。
这栋建筑物打从不再使用后便弃置了好一段时间,看起来相当老旧。一定是之后有人装上了钥匙吧?
猎人将马安的钥匙插进钥匙孔中转动。
喀恰!门锁应声开敔。
“宾果!”猎人身后的鬼冥说道。
猎人打开铁门,踏进屋内。
门口旁的墙壁上有电灯开关,然而按了后并没有反应。
好暗——
手电筒放在车上,早知道就把它带来!现在回去拿也太麻烦了。
猎人点亮打火机,照亮室内。
灯光虽然昏暗,至少还稍微看得见。
一股混杂湿气的臭味搔弄着鼻腔。
有一台巨大马达,看来是用来开关水门用的。
喀锵!
金属碰撞声。
有东西!在马达后面!鬼冥拍拍猎人的肩膀。一看,他竟不知从哪儿弄来了一根铁管。真是的,这小子只会留意这种地方。
猎人将打火机换到左手,右手紧紧握住铁管。
——猎人大哥。鬼冥悄声指向马达右侧。
猎人颔首,接着从右边绕到马达后方。
鬼冥从左边绕过去。这下就能左右夹击了。
猎人关掉打火机的火焰。只要眼睛习惯了黑暗,就不至于看不见;猎人蹑手蹑脚地一边躲在马达后方,一边前进。
嘶嘶!
又有声音了。某种东西正在地上拖行着。
好,我来瞧瞧前方有什么吧!猎人将掌心的汗水擦在裤子上,重新握紧铁管。他深呼吸后算准时机扑上去,同时抡起铁管。
刹那间,该物朝猎人迎面扑来!
“搞什么鬼啊!”猎人丢掉铁管,赶忙冲过去点亮打火机。
眼前是一名长发少女。
她身子很虚弱,气若游丝;少女以她白浊的眼眸紧盯着猎人,干燥的嘴唇微微开阖,似乎想对他诉说什么。
“鬼冥!”猎人朝鬼冥大喊,不过看来是多此一举。
鬼冥已经卯足全力向前奔去。
“没事了,你没事了。”猎人将外套披在少女肩上,抚摸她的头。
她恐怕就是那名失踪数日的少女——温艺。
这个歹徒罪不可赦!——猎人体内正熊熊燃烧着怒火。
————
当付丘赶来此地时,现场已经挤满警车、警察以及看热闹的民众。
为了找停车位,他在不知不觉中浪费掉许多时间。
身为猎人刑警的属下,居然错失目睹猎人刑警破案那一刻的机会,真是太大意了!——付丘心想。
“你要去哪里?当警察还跑去看热闹,像话吗?”
正待付丘拨开人潮前进时,他耳畔响起猎人那不高不低的嗓音。
“啊,猎人刑警。”
坐在离现场有一段距离的土堤阶梯上吞云吐雾的猎人,映入他眼帘。
那名叫做鬼冥的青年也坐在他身旁。
“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呢?”
付丘一听说猎人刑警找到失踪少女便不管三七二十一赶来现场,然而他对这儿的状况依然一头雾水。
“凶手就是马安。”
“是这样吗?”
猎人微微瞥了他一眼,然后就朝着天空吐烟,不再解释。
“马安身上那把钥匙就是旧水门的钥匙。”鬼冥代替猎人娓娓道来。
“为什么他会有那里的钥匙?”
“因为差点成为第三名被害人的温艺被监禁在那座旧水门中。虽然至今还没有物证,里头残留的蛛丝马迹可是多到不行呢。”
鬼冥说完,同时打了个呵欠。
付丘很高兴鬼冥为他解答疑惑,却听不惯他那副案子全仰赖他才得以解决的语气。
破案的人明明是猎人刑警啊——
“你们到齐啦?”菜克贤从黑暗中悄然现身。
付丘将到口的哀号吞回肚子里。这个人本来就够诡异了,真想叫他出场时正常一点,否则心脏早晚撑不住。
“老爷子,你怎么在这里?”猎人将香烟放在脚底踩熄,丢掉烟蒂。
“不要乱丢烟蒂。”菜克贤间不容发地说道。
猎人咂了个嘴,然而依旧乖乖捡起烟蒂,收进口袋中。
“回答我的问题,老头。”
“我听说有尸体才来的,结果根本还活着嘛!害我白跑一趟。”
“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