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堂哥夏侯惇及曹仁曹洪等人在山上练武,早就练成一双能跑死兔子的飞毛腿,又习得一手百步穿杨的好箭法,到山林里捞点野物应该还不太难,只是这山林里静悄悄的,完全没有往常那种鸟飞虫鸣的气息,这野味都躲到哪里去了?
在林中搜索没多久,夏侯渊突然感觉脚下一空,赶紧抬脚退了回去,仔细一看认出这是人家找就估好的捕兽陷阱,幸亏发现及时,要不然被困在下面只怕爬不上来。
小心翼翼避开捕兽坑,在林中悄悄穿行,夏侯渊还是没有发现一只野兽或者飞鸟,倒是看到林中有不少的捕兽夹和捕鸟网,而且在隐蔽处还躲着不少人,都是到这山林中来打猎找食的,看来自己来晚了,这山林中只怕是野兽毛都找不到一根了。
空跑了几天跑空了肚皮却没弄到一点能填肚子的东西,夏侯渊都没脸回去见老婆了,再过两天家里就真的要完全无米下锅了,夏侯渊只能指望到自家地里去看看有没有发育得早的红薯,如果能翻出几个来,怎么也还能煮锅粥对付一天,没想到竟然又来晚了,菜地早就被全翻了个透,别说红薯,连红薯藤都没了。
“这都是谁啊?怎么这么不要脸!我也有老婆孩子要吃饭啊!”夏侯渊现在理解老婆为什么总骂自己傻了,看来确实是太憨了,做什么都比别人慢了一步,现在市场上、家里、地里都再找不到吃的了,全家都要饿死了吗?
不不不,我堂堂男子汉怎么能这么没用,一定还有办法的,让我想想,让我想想!苦思良久也没想出办法来,夏侯渊最后盯着自家空空的红薯地,想起一个问题,为什么连红薯藤都没了?现在应该不会有人喂猪了吧,就不怕半夜被人牵出去杀了吗?那为什么还有人偷红薯藤呢?对了,一定也是拿回去吃了,现在只要能填肚子,只要没毒都会先吃点再说了。
对对对,现在不能讲究那么多了,只要能填肚子活命的东西,赶紧先抢了再说,红薯藤没了,这山间田坎上的野菜也能填肚子,趁着现在挖野菜的人不多,赶紧多挖点准备着,要是晚一步,只怕这些都没得吃了。
说干就干,夏侯渊立即行动起来,先自个儿挖了一大堆脱下衣服兜回家,还多了个心眼,再出来时也不带什么篮子箩筐什么的,仍是挖了就往怀里揣,生怕声势大了别人会来跟他抢。
回家冲洗干净了,夏侯渊加一点点米煮了一锅野菜粥,招呼老婆儿子进餐。夏侯衡和夏侯霸两屁孩子看着一锅全是菜,喜滋滋地吃了一大口,紧接着就“哇──!”地齐齐吐了出来,哭着喊:“苦──!”渊妻皱着眉头强撑着吃了两碗:“我倒是认命能吃了这苦,只是这样哪会有奶水来奶孩子啊,这还有两个吃奶的祖宗呢。”
要想有奶就得吃点肉啊,夏侯渊终于找到肉食了,这天他上山找蕨菜挖竹笋时,无意中踢断一根腐朽的根桩,发现那里面藏着许多白白胖胖的小肉虫,看着这有些像剥了壳的虾仁一样的玩意儿,想来应该也挺营养的吧。
夏侯衡和夏侯霸两个小屁孩子吃着香甜的肉粥,问:“爹爹呀,这是什么肉呀?”夏侯渊哄他们:“这是虾米啊。”儿子们很奇怪:“为什么这些虾米都不长壳呀?”夏侯渊:“因为它们把壳脱下来去洗去了呀。”
渊妻吃不下:“你别哄我瞎,我看着几天都吃不下饭。”夏侯渊赶紧求她:“老婆老婆,闭上眼睛吃点啊,我们可要保证俩宝宝的奶水才行啊。”
严重的营养不良,渊妻乳汁少,无法保证两个宝宝的进食了,眼看着两小家伙整天饿得哇哇叫,不免私心上来了:“冤死鬼啊,咱自个崽都喂不活了,哪里还管得上小涓呀。”
夏侯渊一听老婆有了想舍弃侄女的心思,脱口而出责备道:“小涓是我弟弟留在这世上惟一的血脉,你可不要说这没良心的话!”
渊妻没好气地回敬:“是啊,这世上就你最有良心,你有良心你给奶给她吃啊。”
夏侯渊哪会有乳汁来哺养,为了优先保存亡弟惟一的骨肉,只好每天晚上趁老婆半梦半醒之时,悄悄把小儿子抱开,把小涓塞进老婆怀里,轻声叫唤着:“儿子啊,快快吃奶快快长大呀。”渊妻迷糊中感觉有孩子钻进来索食,以为真是自己儿子,都放心让他贪婪地进食了。
小涓得以勉强活了下来,而夏侯渊的亲生小儿因为连续好多天饥饿少食,小小婴儿扛不住,发起病来早早夭折了。
夏侯渊擦干眼泪,继续坚强地为几个孩子找食,终于熬过饥荒,顽强地生存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