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篇将星陨落天地暗
此时的关羽并不知道自己已经处于后方叛降、盟友偷袭、敌军大举反攻、刘备远在汉中无法救援的四面危机之中。
徐晃在宛城屯兵良久,终于等到多批援军到达,决定对关羽军队发起试探性攻击。关羽军因为围襄阳,樊城,又派出部队驻扎偃城,兵力分散。徐晃集中兵力,向偃城军发起攻击。偃城守军兵少,害怕后路被断,赶紧后撤。徐晃督军向前,逼近关羽主力部队扎下营寨。
此时吕蒙军队已经整装待发,孙权特地派人给曹操送信,希望他不要泄漏两家已经要联手出击的消息,以免关羽有所防备。曹操接到来信,灵光一闪,讥笑道:“真是要谢谢小孙的提醒了。要是我把这消息告诉关羽,让他赶紧回去,岂不是可以不费一兵一卒就能解了襄阳樊城之围?”
徐晃收到书信,赶紧把信抄上几份,绑在箭上,派人远远射进关羽营中,同时也暗挖地道,把这好消息及时告诉了守城的曹仁和满宠部队。
关羽得到信,顿时心里乱了,要是真的东吴袭取南郡,那当然应该立马回军前去防守,可是,这会不会是曹操的诡计呢,此时大哥已经到达汉中,指望着这边把曹军主力吸引住,那边好攻打关中地区,这要是中了曹操的诡计,撤兵回江陵,那关中之战将会困难得多。
容不得关羽细思,徐晃又得到十二营兵力支援,在兵力上已经超过关羽人马,开始发起大规模进攻,并采用声东击西战术,声称要攻打荆州军围头,实际上却全力进攻四冢。关羽见自家军队处于弱势,亲自带领五千人马迎击徐晃,奈何寡不敌众,只好后撤。
徐晃乘胜追击,而樊城内曹仁军队也趁势出城合击关羽。荆州军内已经开传东吴袭击后方的消息,军心不稳,挡不住曹军冲击,几番战斗下来,关羽只好带兵撤到汉水以南,派水军阻断曹军渡江。
曹军襄樊水军早已被关羽军消灭干净,无力渡江攻击,于是两军隔江对峙。此时东吴军队已经开始攻打南郡的确切消息传到前线,关羽连忙带军撤退回救江陵。
关羽回军途中,迎面碰到从南郡赶来的赵累。赵累急忙禀告:“将军,吕蒙白衣渡江,偷袭荆州,糜芳和士仁都已经献城投降,南郡已经全部落入敌手了。”
关羽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从马上掉下来,良久仍不敢相信:“他们俩个都是主公的亲信同乡,怎么可能勾结东吴?”
赵累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人心难测,只是当前该如何是好?
大哥把荆州托付给我,绝不能从我手上把他丢了!关羽催促大军急速前行,一面派人去信质问吕蒙为什么背信弃义。吕蒙不回答关羽来信,却让使者带上一大堆荆州士兵家属写给他们的家信,说什么吕蒙很好,对大家都不错,希望你们早点回家来。
荆州士兵听到自己家属都已经被吕蒙联系上了,大都再无战心,如今大势已去,为了保障自己亲属的人身安全,不少人开始脱离部队,私自逃回江陵。
江陵城远远在望,关羽心痛如绞。关平周仓还在问怎么夺回江陵,关羽看到部队已经毫无斗志,知道回天无力了:“这江陵城是我亲自监督修筑的,短期内根本就攻不下来。”
一想起自己费尽心血建造的坚固城防一转眼竟成了敌人的阵地,而自己再也无法逾越,关羽心里无限凄凉──世事竟是如此无情!
江陵已不可回,而宜都太守樊友竟敢弃城而逃,陆逊已带兵将西奔江州的路都堵死了,关羽只得退守江陵西北麦城。东吴早已筹划多时,此次倾巢而出,迅速追上将麦城包围。
自知败局已定,关羽命令在城上竖起白旗,为最后还在跟随自己的少量部队留下一条活路,自己带着关平、周仓、赵累等十几个人趁夜出城,希望能悄然突围进入上庸。
已经进入腊月了,雪花纷纷扬场,寒风透骨如锥,然而这都比不上关羽心冷:大哥白手起家,奔波多年,九死一生,临近知天命之年才好不容易拥有了半个荆州,又夺取益州,终于有了一块象样的根据地,乘势夺取汉中,而自己攻打襄樊直逼许都眼看胜利在望,大哥又即将出兵争夺关中,兴复汉室的宏愿出现了曙光,临了却因为自己的疏忽大意,转眼成泡影。
大哥按照当初诸葛军师隆中对策,荆益互动,进取中原的大计都在一步一步实现之中,却突然之间荆州就没了,他能接受得了这个打击吗?如今我们都是六十左右的人了,已经等不起下一次机会了。
孙权听到关羽已经逃出麦城,忙派朱然、潘璋二将带兵沿路追击,为了让此次背盟偷袭的事情尽快了断,免除日后争议,他对二将下了死命令:“遇上关羽,立即斩首!”
沿着偏僻山路行走几日,已经进入临沮县章乡地段。关羽心如死灰,一路沉默不语。关平看着前些目子还踌躇满志、威武如神的父亲几日间白发丛生,面无血色,一下子老了十几岁,不禁心如刀绞,哽咽着喊了一声:“父亲!”
关羽抬头看着关平,轻声问道:“平儿啊,我们父子在一起有十九年了吧?”关平轻声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