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诊室内的病床上,谢妈妈确实已经醒了,此时谢凛正紧紧的握住母亲的手,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下来。
直到现在,他终于敢哭了。
“妈妈没事,医生不是说了吗,只是有点低血糖而已,老人家都这样。”谢妈妈虚弱的说,同时伸出另一只手来爱抚的抚摸着谢凛的脑袋“还没抱孙子呢,妈妈怎么舍得走呢。”
这种母子独处的时候扳机当然不能去打扰人家,他走到一旁向医生了解着谢妈妈的情况。
谢妈妈确实是因为血糖太低加上情绪激动血压升高导致的突然性昏厥,并不是什么大的问题。不过刚才帮谢妈妈检查的时候也发现了老人家长时间营养不良而且过度疲劳,身体很虚弱,建议住院观察几天,今后一段时间要注意休息和增加营养。
“你们年轻人别只顾着自己,整天就知道在外面疯,多关心关心家里的老人知道么。老人家身体不好,一个不小心都有可能酿成严重的后果,这次是低血糖,下次万一是脑血栓呢?再说了,哪怕只是不小心摔了一跤对于老人家来说也是非常可怕的事情,病历上说你们家这位老太太不到五十,还没我老呢,你看看她那满头的白头发,都操劳成什么样了……”同样是满头白发的主治医生絮絮叨叨的说着,倒不像是医生对病人家属的叮嘱,而更像是长辈对晚辈的教育。
要换做平时,扳机早不耐烦了,这老太太又不是他妈,人家就是见义勇为了一回,你训他算怎么回事。可这一次扳机居然耐着性子陪着笑脸听老医生念叨,不时点头称是,直到听老医生说完今后病人生活方面的注意事项之后,他才陪医生走出病房外面。
来到病房门口,一向没什么教养的扳机居然冲人家老医生一鞠躬“麻烦您,您老受累了。”
“行了行了,快回去照顾你妈吧,以后多注意点,别再让老人家这么操劳了,妈就只有一个。”老医生点了点头走了,对方这个样子说他不是患者的儿子都没人信。
回到病房,扳机发现谢凛正满脸疑惑的看着自己,谢妈妈也看向了他,开口询问道“凛凛啊,这位是……”很显然,她并没有认出眼前的这位是以前常来她店里的顾客。
谢凛还没回答呢,就听到扳机抢着说道“阿姨你好,我是谢凛的同学,我们都是搏击队的。”扳机知道霍顿压根就没有什么搏击队,校内唯一一项可以两人互殴的运动就是拳击,而且也是业余的时候让肌肉男们上去玩玩的,根本没有相关的运动队——开玩笑,学校里的都是天之骄子,打伤了人怎么办,再说了,运动一下健健身还是可以的,但要靠运动出成绩那就是另一回事了,大家以后出去都是要接父辈班的,谁有那闲心参加个劳什子运动队整天训练啊。
后来扳机才知道,霍顿确实有运动队,只不过不需要整天训练而已。
扳机不知道谢凛为什么要对母亲说谎自己在什么搏击队,就如同他不知道凭着谢凛家的情况怎么会读得起霍顿商学院这所世界第一的贵族学校一样。但是既然要帮人家忙,那就帮到底吧,反正说个谎又不怀孕,就算怀上了也是他谢凛的……咳咳,这都哪跟哪啊。
“你也是霍顿商学院的?”谢妈妈惊喜的说道,声音虽然不大,却正好让旁边进来换药的护士听到了。那护士看了一眼这两个年轻人,一个衣服上血迹斑斑,另一个赤着个上身,上面还布满了各种伤疤,怎么看也不像是上得起霍顿的贵公子啊。不过她很快就相信了,因为扳机很配合的掏出了他的学生卡伸到谢妈妈面前。
“是啊,我和谢凛不只是同一个运动队的,还是同一个系的呢,可惜不同级,我是转学来的,所以入学比较晚。因为这样谢凛老让我喊他学长,其实我年龄比他大多了,只不过去参了几年军而已……”扳机一开始扯谎那就无边无际了,他既不知道谢凛是哪个系哪一级的,也不管一个富家公子哥为什么被要求参军,参完军之后怎么可能还会回到霍顿来念书。反正他是扯了,信不信由你,你谢凛还得配合他才行。
“你这孩子,怎么能欺负人家新同学呢,快,叫学长,以后还得请人家学长多多帮助知道么。”谢妈妈严厉的说道。
谢凛瞥了一眼扳机,咬了咬牙,不情不愿的喊了一声“学长。”
“学弟你不用客气,以后在学校有什么困难就来找学长好了,我会好好帮助你的。”
谢妈妈一听可高兴坏了,她这个儿子性格孤僻,自从发生了那件事之后更是变成了一个寡言少语独来独往的人。谢妈妈一直担心儿子在学校里没有朋友,受别人孤立,可眼前这位同学显然是儿子的好朋友,不但帮着儿子送自己来医院,听儿子说还帮自己垫付了医药费……
对了,医药费,谢妈妈突然想起来这么回事,忙说道“这位学长,是你帮阿姨垫付了医药费吧?实在是太感谢你了,你交了多少钱?我让凛凛回去给你拿。”
扳机心说哥一分钱没帮你交呢,但是这话现在实在不适合说啊,他估计谢凛母子俩也不知道这钱到底是谁帮交的,问了也白问,于是开始思索起怎么吹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