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自己在干什么吗！你知不知道这是犯罪，要坐牢的，搞不好要枪毙，你懂吗！”
谢凛低下头，一句话也不说。刚才和母亲纠缠的时候牵动了他背后的伤口，此时鲜血正顺着他的后背流下来，滴在小屋内斑驳的地面上。
他的背上很痛，可他的心更痛，他恨自己，恨自己的无能，他已经这么大了，却还是什么都不能为母亲做，竟然让母亲在自己面前受到伤害。
“你给我进去，进里屋去好好反省！晚饭不许吃了听到没有，快进去！”谢妈妈重重的推了谢凛一把，谢凛没有动，倒是她自己瘦弱的身躯晃了晃。
“妈，你背上没事吧。”谢凛小声的问。
“我不要你管，你这孩子这么大了一点事都不懂，我白养你了，你给我进去好好反省，听到没有！”
谢凛低着头，缓缓的向里屋走去。鲜血沁透了他的后背，泪水盈满了他的眼眶，他站在昏黄的灯光下，像一头受伤的豹子。
“明天我不上学了。”谢凛突然说道“我帮您搬家，离开这里，到别处去，再也不看那些鸟人的脸色。”
“不行，学你一定要上，一天都不能耽搁。”谢妈妈扶着旁边的货柜，刚才的一茶缸滚水烫得她后背火辣辣的疼，感觉上背后的皮肤都和里面的衣服黏在一起了，可她不敢让儿子知道，否则不知道这个倔小子会干出什么样的事情来“再说了，离开了这里我们能上哪去？上星期进大米的货款我还欠着人家黄老板的呢，我们根本就没有钱搬走，连外面最小的那种几平米的出租屋都住不起。就算我们搬走了，这满屋子的货怎么办？这可都是我们娘俩的饭钱啊，没了这些东西我们吃什么。”
“那我们就住桥洞，睡大马路上，反正在哪儿都比在这强！明天开始我和您一起在路边摆摊，这些东西既然是我的伙食费，那我就要为我的伙食费出一份力，我再也不上那破学，我要和您一起……”
“啪”的一个耳光甩过来，打在谢凛的脸上，这个耳光的力量并不重，却打得他心头巨震，这么多年来，母亲第一次打他“不上学你想干什么？和你妈一样一辈子卖这些破烂玩意么？我省吃俭用的供你上学，就是想着你有一天能出人头地，能带着我过好日子。这学你说不上就不上了？你对得起你妈吗？你不上学怎么学搏击，不学好搏击你怎么出人头地……”
“妈！”平生第一次的，谢凛打断了母亲的训斥“那个人说得对，卖这些东西供不起我上霍顿，以前我问起你总是回避我，今天你一定要告诉我，供我上霍顿的这些钱都是哪来的，你为什么不愿意说！”
谢妈妈愣了愣，似乎没有想到儿子会在这个时候提着这样的问题，她看着儿子，脑海里一片空白“你……你先进去，这件事我们回头再说……”
“妈！你到底在隐瞒什么，你为什么不肯告诉我，供我上学的钱是哪来的，有那些钱我们为什么不能过的好点，为什么还要缩在这破房子里每天看人家的脸色。”
“这个……以后你就……”
“我今天就要知道！”
“不是妈不愿说，实在是……”
“那你就告诉我！”谢凛红着眼睛“那钱是不是不干净的，是不是？”
“不……不是的……那钱……”
“是哪来的！”
“是……是……”谢妈妈没有说下去，她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