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欧阳璟突然醒来,柳倾城立即止住了哭声,放大的眼瞳中惊诧的神色立即被兴奋与激动所取代,她紧紧握住欧阳璟的手掌,那温热而真切的感觉在提醒着她这一切并非幻觉,他并没有死!
他挺过来了!
柳倾城激动的握紧他的手,连声叫了三遍他的名字,道:“你熬过来了,你没事了!我方才还以为……幸好你没事!”
她有些语无伦次,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她的目光紧盯着欧阳璟苍白的面庞,眼神贪恋而痴迷。
欧阳璟只感觉方才的那场浪潮般的疼痛过后,自己仿佛掉入了一道万丈深渊之中,他能听得到周围的声音,却无法给予回应。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无比沉重,急速向着那个无底洞掉落下去,直到蓦然间他感觉到掌心传来一道无比温暖的力量,轻而易举的托起了他的身体,让他在瞬间想到了柳倾城殷切的艳眼神,让他想要突破所有的荆棘困难再次醒来,只为再见一眼那姣好的容颜。
迷茫的眼神逐渐变得清醒起来,眼瞳逐渐恢复正常,他缓缓转动僵硬的脖颈看向柳倾城,当眼底映射出那含笑带泪的春容时,他感觉一切痛苦都是值得的。
欧阳璟勉强扯出一抹微笑,干涩的嘴唇翕动几下,却只能模糊的吐出两个字:“不哭……”
闻言,在场所有人都感觉到无比动容。
明明受苦受难的人是他,明明他最应该得到安慰,可是他拼死走过鬼门关醒来的第一句话不是抱怨疼痛,不是想要喝水休息,而是安慰他最爱的女人不要哭泣。
柳倾城紧咬着嘴唇压抑住心中的喜悦与酸涩,她狠狠抹了一把眼泪,点了点头道:“好,我不哭,我不哭。”
月黛也偷偷的背过身去,抹去眼角的泪水,而后才转过身来,笑道:“师兄你刚刚可把我们都吓坏了,地上凉的很,我抱师兄到榻上休息吧。”
说着,他轻手轻脚的将欧阳璟抱起,放在又加铺了两层干草的石榻上休息,而后又忙碌的将山洞里的火生的更旺,以免欧阳璟受凉加重伤势。
大概是饮下毒药之后,两种毒素在体内冲撞所引起的痛楚将欧阳璟折磨的已经筋疲力尽,他在躺下之后只执着的望了柳倾城两眼之后,便再次陷入了昏睡之中。
只不过这次妙玲在为他把过脉象之后,长长的吁出一口气,拍了拍柳倾城紧绷的身体,道:“放心吧,他体内的毒已经消散无踪了。只是他的脉象还是很虚弱,需要一段时间的静养才能逐渐好转。”
“也就是说,他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对吗?”柳倾城不放心的追问,她看到欧阳璟的脸色还是很苍白,显得很是孱弱,她心里有些忐忑。
妙玲摇了摇头,道:“不出意外的话,是不会有事的。只不过他胸前的伤口很深,差点伤到心脉,再加上这几日的折腾,所以恢复不会很快,他需要被好好照顾。”
柳倾城听了她的话,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
她环视了一周阴暗潮湿的山洞,又看了一眼山洞外仍然在倾泻而下的大雨,回头看向月黛,轻声道:“等阿璟好些了,我们便下山去寻一处农户或者隐蔽的客栈住下吧,这里虽然隐蔽,但终究不是疗伤的好地方。”
她担心山洞里阴冷的湿气不利于欧阳璟的身体恢复,所以才会有此提议。
月黛闻言点头应道:“等雨停了,我就先行去找住所,这下师兄也不用担心被王妃发现而躲躲藏藏了。”
他继续生火,而后将妙玲也搀扶到石榻旁边的一处空地上,为她铺满柔软的干草让她好好休息。
而月黛的这句无心之言,却令柳倾城感到无比揪心。
她坐在石榻上,牵起欧阳璟温厚的手掌,用目光一遍遍描摹着他的睡颜,轻声的呢喃道:“你就是怕我看到你痛苦的模样才选择离开的吗?你怎的也会如此糊涂呢?你明明知道若是你悄无声息的离开,我会有多难过。”
她的目光温温浅浅,褪去了最初与他相遇时那种锐利与锋芒,在她的眼底沉淀的更多的是坚定的柔情。
“你离开的这段时间,身体好些的时候会不会在暗地里去看我一次呢?若是你能看到我那么伤心失落的样子,你会不会后悔当初的选择?”
柳倾城轻轻的说着,她不想从欧阳璟的口中得到答案,因为那些答案已经全然没有必要了,她也透过这件事想明白了一件事:她爱上欧阳璟,像任何一个女人一样渴望陪伴在心上人的身边,经历了那么多生与死的考验,她不再在乎是要变得强势还是孱弱,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只要他平平安安,她就心满意足了。
她微微垂下头,牵起欧阳璟的手掌放在自己的脸庞上轻轻摩挲着,她满目深情的望着他,将唇瓣放在他的手背上轻轻一吻:“你不知道,没有了你的陪伴,我除了伤心难过,更多的失落与无助。不知从何时开始,我已经离不开你了。”
大抵是从那段亡命天涯的日子开始,欧阳璟已经成为了她生命中不可或缺的男人,他带给了她无限的温情与安全感,他让她坚信“一生一世一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