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骁一心惦念着瑾岚,此刻听到面前的女人如此不识好歹,竟出言诋毁他满心亏欠的女子,自然是怒火心烧,他掏出随身携带的护身匕首,毫不留情的了解了她的性命。
看着匕首上沾染的鲜红血迹,他嫌恶的将匕首扔到地上,转身走进府邸后院,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衫,随即亲自带人去了瑾玉坊,仔细搜查每一个房间。
他发了疯似的寻找一切可以用来印证他心中猜想的东西,却始终无所收获,直到有人报告称在后院柴房中发现了一个细心藏好的首饰匣子,欧阳骁才找寻到了蛛丝马迹。
他打开侍卫呈上的首饰匣子,发现里面静静躺着一支朱红色的玉簪,在阳光下玉簪通体如鲜红而晶莹的琥珀一般,看着如此别致的色泽,欧阳骁的脸色刹那间变得复杂起来。
这支朱红色的玉簪,他再熟悉不过,这是他特地命人寻来的古玉精心打制而成,当年瑾岚离开骁王府走进凤仙楼的前一天晚上,这支玉簪由他亲自为瑾岚插入了发髻中。
他记得瑾岚坐在铜镜前满含热泪的看着头上的发簪,最终只是缓缓的垂下头,双手揪着衣角,声音里带着几分哀怨和委屈的对他说:“请王爷放心,瑾岚一定会让凤仙楼成为京城第一楼,为您收集更多的情报与消息。”
也许,自那时候开始,他就开始对瑾岚有所亏欠。从此以后的委屈与隐忍,点点滴滴积累起来,让他越来越无法真正的触摸到瑾岚的心底世界,两人之间终究回不到纯净的最初。
欧阳骁紧紧握着那支朱红玉簪,眼中的波澜最终化为一种坚定的神色,他笃定早些时候在画舫上遇到的人就是瑾岚无疑,他抬手招来一旁握刀而立的侍卫,吩咐道:“速速通禀秦城相邻的其他城镇,务必将她给找到!”
“是,小的这就去办!”
侍卫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领命一路小跑出了瑾玉坊,连同几个兄弟一起骑马出城,向着相邻的城镇奔去。
一场前所未有的大搜捕就这样展开了,各种流言在百姓之中流传着,但所有的知情人却已经被屠杀殆尽,所以流言也只是纯粹的臆想而已。
紧接着,瑾玉坊被一场离奇的大火毁去整天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坊主也再无踪迹;而天方客栈也被关了门,连带着附近十几家商铺都受到牵累,短时间内任何人不得靠近。
一时间,秦城内人心惶惶,许多百姓为了避免受到莫名的牵累而闭户不出,而平日里游人纷纷的秦河也变得有些寂静萧条,昔日繁华的城镇一时间成了一座死城。
而欧阳骁却全然不顾这些,他已经因扳倒欧阳祁失去过一次瑾岚,这些日子让他饱受折磨,如今他发现瑾岚仍存活于世,自然不会放过这次救赎的机会。
只是三天时间很快过去,他依然没有收到任何关于面具主人或是瑾岚的消息,他们就像是凭空消失一般,没有人知道他们究竟去了哪里,甚至有时候欧阳骁也会怀疑那日在画舫的经历。
那好像一场美丽而困惑的梦境,幻想中那张美丽的脸庞,也许仅仅只是他太过思念与愧疚而形成的。
但死去的坊主、客栈中的面具,都在提醒着欧阳骁,这一切并非他臆想出来的,只要再坚持的搜寻下去,肯定会有他期待的好消息传来。
抱着这个信念,欧阳骁的耐心在一点点的耗尽,他再也无法安静的留在秦城太守府等候消息,不顾韩彦青等人的阻拦,他决定亲自到邻近的城镇监督搜寻行动。
只是,他的希望总是落空,毫无进展的搜寻结果令他非常恼怒。
愤怒之下,欧阳骁再无微服出巡的心思,他带着韩彦青等人满面怒容的回到了皇宫,并拒绝了一切朝臣的觐见请求,将自己关在交泰殿内喝酒。
这夜,窗外春雷阵阵,似乎在酝酿着今年的第一场春雨。
欧阳骁抱着酒坛独坐在交泰殿的长阶上,倚着白玉栏杆看着偌大的庭院中随风摇曳的树枝,新抽出的娇嫩绿芽在雨前的风中肆意摇摆不定,惹得他更是心烦不已。
他仰头看向深色的夜空,看着黯淡的云彩越积越厚,在以非常压迫性的姿态逼近,他抬起手将酒坛递到嘴边一饮而尽,随后他踉跄的站起身来,毫不留情的将酒坛摔得粉碎。
清脆的声响惊醒了正坐在长廊的另一头打瞌睡的小太监,他揉揉惺忪的睡眼,目光瞥到长阶上踉跄的身影,心中吃了一惊,连忙站起来一路小跑来到欧阳骁的面前,扶住了他摇晃不稳的身体。
小太监微弓着身子扶着欧阳骁,被他满身的酒气熏得有些喘不过气,想到明日太子殿下还要处理政事,他急忙劝解道:“殿下,您喝醉了,眼瞅着这天也要下雨了,奴才扶您回去休息吧,若您着凉了,奴才就罪该万死了。”
欧阳骁双眼迷离的看着身旁的小太监,嘴里不停嘟囔着瑾岚的名字,这是他自从登上太子之位以来,第一次如此放纵自己沉浸在儿女私情中,也是第一次如此放任心底的愧疚淹没自己。
小太监虽然不明白他嘴里究竟在念叨着谁的名字,但见到太子殿下醉意如此之深,他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