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头戴面具之人搂着晕厥过去的芊芊上了岸,人群中走出一位白衣女子,她焦急的走上前来问道:“怎么样?她没事吧?”
此人正是柳倾城,而头戴面具之人则是与她同行的欧阳璟,两人一路北上,正巧路过秦城护城河畔,听闻河岸有人惊呼,这才匆忙赶来救人。
欧阳璟凝重的摇摇头,他用眼神对柳倾城示意了一下,让对方注意打量一下地上的女子,柳倾城这才发现溺水之人的面孔竟然如此熟悉。
她惊讶的睁大了眼睛,话语中带着难以掩饰的讶异:“这是怎么回事?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欧阳璟沉默的摇摇头,偏过头朝身后的河水中望去,目光穿过围观人群的衣袂裙角,他依稀可以看到在水中游动的那抹人影,对方正在朝这个方向游来。
他打横抱起红衣女子,示意柳倾城跟上,便在众多围观百姓的簇拥之下离开了河岸。
而一直望着河岸的欧阳骁虽然想抓紧时间上岸,却奈何身体承受不住河水的冰冷,游动的动作越来越缓慢,自然无法追赶上已匆匆而去的欧阳璟和柳倾城。
闻讯赶来的韩彦青见到太子殿下竟然在秦河中挣扎游动,立即和身边的几名护卫跳进了河水中,用最快的速度将欧阳骁救上了岸。
然而,还没等他开口询问这其中缘由,欧阳骁已经沉着一张脸,拧眉朝着蒙面人离开的方向走去,希望可以沿途打听到线索。
事情好像突然间超出了他的预想,一天之内遇到两位“故人”,这着实令人吃惊。
而欧阳璟抱着红衣女子与柳倾城回到他们暂时居住的客栈,柳倾城从包袱里找出一身碧色衣裙给女子换上,又命店小二烧了些热水,大约半柱香之后,晕睡中的人终于醒了。
她缓缓的睁开眼眸,打量了一番周围陌生的环境,意识逐渐变得清明起来,她猛然从床榻上坐起,将身上的锦被又拽紧了一些,眼神中满是戒备。
听到身后传来的动静,柳倾城拿着一条用热水浸透的毛巾走上前来,笑着坐在榻边,问道:“放心吧,这里很安全,我想你应该还记得我吧?瑾岚姑娘。”
听到这个称呼,女子的眸色黯淡了几分,她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脸颊,随即苦笑着垂下头,哑声道:“瑾岚早在去年秋天就已经死在漠北了,如今我只是秦城的一个小小歌女,名叫芊芊。”
“你叫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心。”
柳倾城将热毛巾塞进她的手中,语重心长的说道:“生命只有一次,你曾经为那个人死过一次,如今有机会重新开始,为什么不为自己好好活一次?非要想不开跳河自尽呢?”
瑾岚垂眸盯着手中的毛巾,触手是一片温热的感觉,想到方才在画舫上发生的一切,她觉得鼻尖有些酸涩,摇摇头开口道:“柳姑娘,瑾岚万分感激当日您与璟王派人全力医救之恩,我也下定决心要重新开始生活,所以这才一个人飘荡来了秦城。”
原来,去年秋天瑾岚一心自尽,在军营中当着欧阳璟和柳倾城的面撞案自尽,但还是被随军的大夫全力救回了一命,只是在额头和右侧脸颊留下了两道疤痕。
在欧阳璟和柳倾城的开导和帮助下,瑾岚调理好身体,并决心要抛下过往重新开始生活,她恳求两人向其他人隐瞒她还在世的消息,尤其是要全力隐瞒欧阳骁。
而她则带着一些盘缠离开了漠北,一路漂泊,直到来到秦城,她才决定要在此定居下来,栖身在一家歌舞坊里勉强维系生活。
说着,她的声音里带了几分哽咽:“我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他,我以为他也肯定早已忘了我……没想到今日重逢,我才发现我把一切想的太简单了。”
听到她的话,柳倾城蹙起了眉头,刚想问她此话是什么意思,就听见房门被推开的声音,她转过头来,看到欧阳璟走了进来。
见到瑾岚已经苏醒,欧阳璟谨慎的关上房门,走到近前轻声说道:“瑾岚姑娘,请你告诉我们实情,方才与你一同落水之人可是欧阳骁?”
听到他的问话,柳倾城的眉头拧得更紧,她看向瑾岚,只见对方一脸担忧之色,问道:“他落水了?他有没有事?!”
见她如此紧张的模样,欧阳璟的眸色瞬间变得阴沉许多,他知道方才那一瞥他并没有看错,那个在水中的男人正是欧阳骁。
只是,令他想不明白的是,欧阳骁如今摄政监国,理应身在京城皇宫之内处理政务,怎么会突然出现在百里外的秦城呢?
看着他们两个人奇怪的反应与表情,柳倾城突然产生一股不好的预感,她凛然看向欧阳璟,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难道欧阳骁来了秦城?”
欧阳璟开始收拾包裹,道:“方才我在去救瑾岚姑娘时看到不远处有一男子神似欧阳骁,我本以为看错,但想到如今身份特殊,我不想轻易回去冒险。既然他真的是欧阳骁,那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尽早离开这里。”
瑾岚没有得到答案,又焦急的问道:“璟王,他、他没事吧?水里那么冷,他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