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责任。作为外朝的代表,韩安国在很多时候起着一个平衡的作用,以免徐乐、严安等人立功心切,鼓动天子做出太草率的决定。
让曹时转战河西,很显然就是徐乐等人的建议,至少是得到了他们赞同的。这和最初的战略安排不合,而且就目前而言,曹时也只是进展顺利,远远没有真正控制住羌人。
韩安国也没有急着发言,他盯着地图看了好一会。“陛下,臣以为,控制了羌人就已经控制了河西,也就稳住了商道,保证了与西域的联系,没有必要再深入大漠。况且李广已经率部出征,若是能胜,李广已胜之。若不能胜,曹时、卫青也无能为力。毕竟与匈奴人战,要的是骑兵,而不是步卒。”
天子沉默不语,又将目光转向了梁啸。
梁啸和韩安国交换了一个眼神,不紧不慢的说道:“陛下,臣与韩公的意见既相同,又不同。”
“哦,怎么说?”
“相同之处,在于曹时部无须深入大漠。诚如韩公所言,曹时、卫青统领的人马中恐怕挑不出战力与李将军部相当的一万骑,即使进入大漠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倒不如利用这次大胜的机会巩固河西,像处理武威一样,将河西纳入汉境,增设郡县,加强防守。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况且河西对于匈奴人来说,绝不是一指这么简单,而是真正的命脉。”
天子缓缓点头。河西对西部匈奴的重要性不亚于河南对匈奴王庭的重要性。自从汉军夺取河南和阴山以后,匈奴王庭一蹶不振,再也无法轻易骚扰汉地边境,如今雁门、代郡都已经成为安居之所。如果能控制住河西,在那里设郡县,直接控制,匈奴人就很难再夺回去了。
由朝廷统一指挥的汉军可不是松散的羌人部落,不管匈奴人攻击哪一点,面对的都将是强大的汉军西部军,而不是某一个羌人部落。
只是这样一来,李广部的生死就只能听天由命了,而天子却希望在羌中大捷之后重创西部匈奴,再奏凯歌。
“那李将军和那一万精锐怎么办,难道就任由他们出生入死,不闻不问?”
“陛下,臣相信,每一个出征的将士,都有必死之心,唯其如此才能一往无前。李将军、大行令和那一万将士出征之前就已经知道这个情况,如果与强敌相遇,他们绝不会怨天尤人,唯有一战,以报效陛下的恩典,不负家乡父老的厚望。”
天子沉吟不语,还是不肯放弃。
梁啸顿了顿,接着说道:“陛下,李将军、大行令所部皆是百里挑一的勇士。他们深入草原,如龙入大海,随心所欲。能战则战,不能战则走,无牵无挂。若是得知曹时部也进入草原,万一曹时遇险,他是救,还是不救?”
天子吸了一口气,闭口不言。他只考虑让曹时去支援李广,却没想到曹时有可能成为李广的软肋。
徐乐等人互相看看,也觉得不太妥。曹时是天子的姊夫,他如果遇险,李广不知道便罢,知道了,断无不救之理。李广不是周亚夫,他没有抗命的底气。
可是,主意是他们出的,这时候他们也不可能自打耳光。
就在气氛僵持之时,韩安国适时的接上了话头。“陛下,臣觉得,可以让曹时率步卒守河西,卫青率骑兵出塞,大加旗鼓,但不能超出两百里,确保在必要的时候能及时回到河西,据险而守。如此,可分匈奴之兵,也是策应李将军的一个办法。万一李将军遇险,他们也能及时接应他撤退。”
天子有了台阶可下,也不再坚持,点点头,安排人草拟诏书。
燕然山,匈奴河。
李广跳下马背,让李敢牵着马去饮水,自己换了一匹备马,策马冲上旁边的山坡,举起千里眼,四处张望。他虽然风尘仆仆,却精神振奋,眸子闪闪发亮。
大行令王恢策马而来,也将座骑扔给亲卫,自己步行上山。
“将军,如何,匈奴人追上来了吗?”
“还没看到。”李广笑道:“不过,他们应该不会放弃,我李广的首级还是值两个钱的,何况还有你大行令。”
王恢哈哈一笑,并不计较李广不经意间露出的倨傲。倒不是心胸宽广,而是他立功心切。跟着李广跑了一路,他知道,要想立功,就必须紧跟李广,否则别说立功封侯,连命都可能送掉。
李广平时话不多,看起来很木讷,但是到了战场上,他却换了一个人,处处展现着他名将的光彩。王恢也是领过兵的人,也不得不佩服李广在将士中的威望。这样的情形,他只在梁啸的身上看到过。
“那我们还要跑吗?”
“不用跑了。”李广冷笑一声:“他们已经追了我们五天,脚程差距已经有半天时间,这还是在我们故意放慢脚步的情况下。他们已经累惨了,不过是一群待宰的羔羊,又何必再跑?就在这里干掉他们,开个利市。”
王恢不由自主的松了一口气。从武威出发,他们已经在草原上跑了半个月,居然一次真正的战斗都没有发生。有几次,他们和匈奴人擦肩而过,相距不足三十里,但李广一听说对方有两万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