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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啸很头大。刘陵还真能挑事儿,好端端的设什么赌局嘛,现在好,遇到狠角色了。这个修成子仲一张口就是一百金,直接把刘陵逼到绝路上去了。
即使是对刘陵来说,五百金也不是一个小数目。食邑千户的列侯一年的租税收入才二十金。太史公在《货殖列传》中多次提到,很多大商人辛苦一年的纯利润也就二十金。
要让刘陵一下子赔掉五百金,她肯定会元气大伤。
不管是为了刘陵,还是为了自己,这场比赛都必须赢。可是面对李椒,又是射百步,他一点把握也没有。
就在梁啸有些心虚的时候,又有人被吸引了过来。
韩嫣骑着一匹桃花马,身披一件淡紫色的披风,在几名骑士的侍从下,出现在梁啸面前。见东方朔在场,他狠狠瞪了东方朔一眼,又看了看场中。自有随从上前打听情况,汇报给他。韩嫣听了,目光微闪,扬声道:“我赌李君赢,百金!”
人群再次哗然。随着修成子仲和韩嫣的出现,这场比试已经完全变了味,成了一场豪赌,两人联手,直接把刘陵挤到了死角,再也没有一丝回旋余地。
一千金的损失,刘陵自己根本拿不出来。就算向她父王求援,也需要几个月之后。可想而知,不论是修成子仲,还是韩嫣,都不会给她这么多时间筹钱。
修成子仲坐在马背上,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刘陵,嘴角露出得意的微笑。刘陵眉头微皱,脸色却不变。她走到梁啸身边,笑道:“你不用担心,这是我自己的赌局,输赢与你无关。”
听了这话,梁啸并没有轻松多少。他听得出来,刘陵其实已经慌了。之所以这么说,只是不愿让他受影响。梁啸觉得手指有些发麻。他深吸了一口气,转头看了一眼李椒,心中突然一动。
李椒的神情的确有些不自然,鬓角的,像是刚淋过雨。见他看过去,李椒强笑一声,想让自己显得轻松,却笑得极不自然。
梁啸忽然松了一口气,紧张的心情放松了不少。原来李椒也没什么把握,大家半斤对八两啊。
射箭首重心,心定则手稳。若是心乱了,十成射艺最多只能发挥三成,在这种高手对决的比赛中,几乎是必败无疑。李椒的确是高手,但是他还没有强到能轻松取胜的地步,自己还有取胜的机会,虽然机会不多。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看谁能承受住这么大的压力。谁能顶住这个压力,正常发挥,谁胜出的机会就更多。
说话间,已经有人在百步外立好了箭侯等用具。李椒似乎常常和人比箭,东西带得很全,并不因简就陋。
借着这个时间,梁啸集中精神,屏除杂念,缓缓调整着呼吸,尽可能让自己平静下来。
这时,梁媌带着李蓉清、胡细君也赶了过来。见这副情景,她倒是比较淡定,反过来安慰梁啸道:“啸儿,你方学射一年,就能和李君这样的高手比试,纵使是败了也是荣幸。若侥幸赢了,更是锦上着花。有得无失,有什么好担心呢,就当是一次经历吧。至于赌金,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将双面锦技艺送与翁主便是,大好男儿,还怕不能富贵吗?”
听了老娘的这番话,梁啸这才真正的放下负担,轻松上阵。
梁啸和李椒并肩而立。有人在地上画了两个十字,这就是射者所立的位置,称之为物。站在物的十字交叉点上,梁啸和李椒互相看了一眼。李椒冷笑道:“多谢梁君赐金。刘翁主要因你破财了。”
梁啸含笑应对。“多谢李君赐马。这匹青骢马看真起来比尊兄所赐还要神骏几分,我真是受之有愧啊。”
李椒的眼角抽了抽。他知道李当户送了梁啸一匹马。那匹马虽然不错,但只是普通的座骑,价值不过八千,随处都可以买到,怎么能和他这匹价值十金的青骢马相比。如果输了这匹青骢马,他就算有十金,短时间内也未能能买到同样的好马。
更重要的是,他真的输不起啊。他要是输了,李家就真成了梁啸成名的牺牲品了。除非父亲李广亲自出面,向梁啸挑战。可是李广是成名多年的人物,怎么能主动向一个后辈挑战呢。
李椒将弓交在右手,左手在衣服上蹭了蹭,蹭去手心的冷汗。
“李椒紧张了?”梁啸看在眼里,不放过任何一个打击李椒的机会。
“你不紧张?”李椒瞪了梁啸一眼,反唇相讥。
“紧张。”梁啸笑道。“不过我的手还没有潮。李君,这手可不能潮啊,万一打滑,以李君的弓力,获者可有生命危险啊。”
获者就是站在箭侯附近的人,负责报告射中与否,以及射中的位置。为了避免被误伤,通常会在他的面前摆一张乏。乏由皮革制成,就算被射穿,力量也会大减,不会重伤获者。乏离箭侯有数步之远,梁啸为获者担心,等于说李椒会脱靶,而且会很严重。
李椒大怒,一边套上遂、决,一边低声喝道:“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堂堂大丈夫,用这些小伎俩,不觉得丢人吗?”
梁啸慢腾腾的将一块骨制的决套上右手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