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跪在身前,便绕过他,上山去了。
巫罗转过身体,朝着燕小乙的背影,继续跪拜。
任秀儿见状,劝他道:“巫司祭,‘小精怪’,不对,‘小大王’都已经拒绝你了,你就别跪了,先起来吧。”
巫罗抬起头,口中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巫罗枉活了大半生,今日方得见仙途,岂有放弃的道理。大王一日不收下我,我便一日不走。”
任秀儿又劝,巫罗却不再说、更不再动了。
快步跟上燕小乙,任秀儿对他说起了“巫罗诚心求道”的事。两人你说我听,不大会就到了山上。这一番交谈下来,任秀儿将喊了两三次的“大王”又改回了“小精怪”--看那一团肉乎乎的小脸,她总会忘记“天降雷霆”的震撼,也总觉得与“大王”俩字不相称。
“你说,李狗蛋的武艺就是这个巫罗教的?”任秀儿说了一大通,燕小乙也只对这一句感兴趣。
“是啊!”
“那这个巫罗的武艺也挺强啊?”
“当然了。”
任秀儿又说了巫罗一阵子的好话,但直到李狗蛋再次上山,燕小乙也没答应收下巫罗。
“二哥,你来劝劝‘小精怪’收下巫司祭吧!”
李狗蛋在山下见过了巫罗、知道了巫罗的想法,却没有如任秀儿的意愿对燕小乙劝说,反而是摇了摇头,道:“大王有自己的考量,我们多说无益。”
燕小乙听了,觉得很是受用,正要夸上李狗蛋一句,却听到这人加了一句--“不过”。
“不过,我觉得巫司祭人挺好的。”李狗蛋看着“小大王”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说道。
燕小乙皱起了两条细细的小眉毛,李狗蛋与秀儿终于不敢再为巫罗说好话。
“对了,阿母让我认了山阳乘氏的李太公做义父。我以后的大名就唤作李进,字献之。呵呵,李进李献之。”原“李狗蛋”、现“李进”,笑着对“小大王”说道。
“李进?咋不叫‘李通’、‘李典’,‘李儒’也行啊!”燕小乙啃着一只鸡腿,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
待燕小乙用过午饭、午睡去之后,任秀儿与李进两人下到山脚,劝起巫罗来。可惜效果不佳。
看着长跪不起的巫罗,秀儿的蛾眉好似打了两个结:“二哥,咱们现在怎么办?”
李进叹了一口气。巫司祭是劝不住、“小大王”是劝不得,他能啥办法。
“咱们为巫司祭建一间遮阳挡雨的草屋吧。”既然帮不上什么忙,那就只能尽尽心意了。
“好吧。”
听见两人的对话,巫罗直接拒绝了。笑话!他长跪不起就是要表现自己的诚心诚意!要是遮阳挡雨的话,还怎么表诚心、表忠心!
李进与秀儿却不管他,从临泽里叫了几个年轻力壮的小子,用了一天的功夫,就在这白虎山的山脚下、小道旁,搭起了一间简单的茅草房。
这巫罗的脾气也是倔,茅草房建好之后他也不住进去,而是在草屋一丈外、骄阳暴晒的山道上,继续跪拜。
就这么又耗了六七天,巫罗虽说在李进两人的劝说下进了食水,但明显瘦了一圈。
“巫司祭,我今天探了探‘小大王’的口风,他不如前两日拒绝得那么坚决了。”李进将母亲特意做的“肉菘羹”送上白虎山后,又下山在巫罗的身边坐下来。
“真的?!”巫罗大喜,“狗蛋,多谢你了!”
“唉,这有什么啊。巫司祭教我武艺的恩德,我都没机会报答呢。我现在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给你做点小事、琐事。”李进有些不好意思,自己确实没做什么啊,“对了,巫司祭,我现在改名叫‘李进李献之’了。”
“是吗?”巫罗哈哈大笑,“李进好,献之更好,哈哈哈!”
又过了两日。
白虎山上,任秀儿“无意中”对燕小乙提道:“‘小精怪’,刚才我与二哥上山的时候,巫司祭正对一个‘身患颈痈’的太公施针救治,巫司祭的下裳都磨破了……”
“让他不要再跪了。告诉他,他现在是我手下的药仆。什么时候治好了一万人的病,什么时候上山来见我。”
燕小乙终于是松了口。原因不仅仅是任秀儿、李进两个人的劝说,更多的是在于巫罗自己的作为。
通过这些天巫罗的表现,燕小乙对此人的印象确实有些改变。在“神棍一只”、“还会看病”之外,多了一些佩服、也多了一些欣赏。
不顾风吹日晒而长跪将近九天,其毅力与诚心,都让燕小乙佩服。
而欣赏,则是因为巫罗在这些天里为燕小乙“挡了不少麻烦”。
燕小乙在临泽里“活人命、降雷霆”的事情,一经传播,便在整个鄄城县掀起了轩然大波,甚至开始波及其他县域,乃至整个济阴郡。
那些士族大户还有着自己的矜持、未做出什么“不远千里来求仙”的举动,而普通的百姓、小门小户的人家就不一样了。
只这九天的工夫,白虎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