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半晌,丁原命人取过一件黄金战甲、一件西川红锦百花袍、一顶三叉束发紫金冠过来。
丁原有些醉意,摸了黄金战甲喃喃道:“这黄金甲是我壮年时大破贼寇,被先帝封为武猛都尉时赏赐与我的!如今,岁月蹉跎,已然二十春秋。人生在世,岁月苦短,青春易逝啊!”
吕布略为疑惑道:“父亲春秋鼎盛,何出此言?”
丁原摇了摇头道:“如今天下动荡,何进屠沽之辈尚且把持朝政,天下大乱不久矣!”
吕布眼神闪过一丝精芒道:“父亲大人何不趁此干番大事业?”
丁原沉默了会,摇头叹道:“我老了!吾儿,此宝甲乃先帝御赐,现在为父转赠给你!吾儿此次破贼功劳甚大,为父命人定做了一件西川红锦百花袍和一顶三叉束发紫金冠,特奖给吾儿!倒是先前不知吾儿会带楚英雄回来,未曾准备,还请楚英雄饭后去帐房支取黄金一百两!”
吕布闻言慌忙拜道:“父亲此礼甚厚,奉先却是受不起!”
“哼!成大事者何拘小节?”一旁的楚狂歌突然冷哼道。
吕布和丁原俱是一震,丁原有些尴尬道:“奉先吾儿!楚英雄所言及是,吾儿还是收下这礼物!也是为父一番心意!”
吕布再拜道:“多谢父亲!”
丁原知楚狂歌不喜自己只送黄金,当下清咳两声道:“楚英雄立下奇功,不知有何想要的赏赐没有?只要本刺史力所能及,一定满足英雄要求!”
楚狂歌冷笑道:“我要的东西,丁刺史怕是出不起?”
丁原有些不乐了,从头到尾,这个楚狂歌都极为张狂,分明没把自己放在眼里。先前因为吕布极力推荐,他才对楚狂歌礼让有加,不想此人多次冷嘲热讽,分明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着实可恶。
丁原毕竟也年少轻狂过,当即不喜道:“莫说区区一件礼物,就是万两黄金,丁原也出的起!你说,你到底要什么!”
楚狂歌见成功地激怒了丁原,哈哈一笑道:“只要丁大人能和我纵论天下英雄,在下就告诉丁大人狂歌需要的是什么?”
丁原冷哼一声,脸色不悦道:“怎么个纵论天下法?”
楚狂歌哈哈笑道:“敢问大人,方今天下可称英雄者几何?可成大业者几何?”
丁原微微一愣,思索半晌道:“西凉董卓,兵强马壮,可谓英雄否?”
楚狂歌哈哈笑道:“治军残暴,贪杯好色,酒色之徒,腥膻难闻,早晚曝尸荒野!“
“袁氏本初,四世三公,可为英雄否?”
楚狂歌微微一笑:“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外宽内忌,迟早遭擒!”
“幽州公孙,白马义从,威震天下,可为英雄否?”
“守土有余,开疆不足!只是在这乱世,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公孙瓒早晚覆灭!”
丁原不由额头冷汗直冒,楚狂歌虽然说话极狂,但是此人却正好说出了这些人的弱点,不得不让人佩服。
但被一个后辈问成这样,丁原的老脸也拉不下来,当即不悦道:“那楚英雄且说说天下有哪些英雄!”
楚狂歌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道:“如今,天下群雄将起,能成大业者不过三人半!成霸业者唯有一人!”
丁原奇道:“何谓成大业者三人半?不知是哪几位?”
楚狂歌微微一笑:“谯县曹操,资质文武,乃治世之能臣,乱世之英雄也!长沙孙坚,威猛当世,兵圣之后,大业可期!涿县刘备,帝皇之后,求贤若渴,大器晚成!”
丁原微微一愣:“这曹操名气不下,我也见过,日后定有作为!长沙孙坚勇冠三军,倒也是号人物,只是这刘备似乎从未听说过。还有楚英雄所说的半人却又是指谁?”
楚狂歌似乎想起了什么悲痛的事,咬牙切齿道:“此人姓萧名羽凡,将来必是扰乱这世界的混蛋!”
丁原也不认识什么萧羽凡,只好讪讪道:“那英雄所说的成霸业者唯有一人,却又指谁?”
楚狂歌看了一眼一直沉默不语的吕布,再次将美酒一饮而尽,缓缓将手指指向自己道:“正是本座!”
丁原大惊失色道:“什么?”
丁原感觉房间的气氛发生了变化,甚至他感觉到了一股杀气,再加上吕布像个木头人一样坐在那里,丁原心里有一种非常不详的预感!
“好了!和你这糟老头终于说完了,最后找你借一样东西!”楚狂歌打了个饱嗝,缓缓起身道。
丁原面如土色道:“你要借什么?”
楚狂歌眼神闪过一丝阴狠,冷笑道:“阁下项上人头!”
丁原脸色大变,慌忙拔出佩剑,大叫道:“吾儿奉先何在?”
见吕布一动不动,只顾斟酒喝酒,丁原心知不妙大喊道:“来人!”
一个“人”字还未出口,丁原就感觉自己叫不出声来了,他诡异的发现自己的头离地面越来越远,而自己似乎也越来越困,意识越来越模糊。
“武猛都尉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