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阳还在房间里,院子里就传来了表弟吕虎的声音,他对这声音熟的很,但当听到“红药水”三个字时,他立刻放下了行李,走出了房间。
“阿虎,怎么搞的,摔成这样,你妈要是知道了,不心疼死?”罗妈去拿红药水了,但她的声音还在院子里回荡,里面充满了一些斥责之意。
很快,罗阳就见到了吕虎。
吕虎穿着一件短袖恤,上面有许多黑乎乎的手印和球印,而在他衣服的下摆处,却是沾上了一片血渍,此时他正坐在水池边,一边清洗着身上的脏处,一边垂着另一只手手肘处有很大一块红,血正是从这里流出来的。
“大姨,没……”
“阿虎,怎么回事?”
罗阳走到了吕虎的身后,他与表弟是从小玩到大的好兄弟,虽说篮球场上发生碰伤是在所难免的,但这足有半个巴掌大的伤口却是很触目惊心,里面已然冒出了一些细密的紫红色血丝,可想而知有多痛了。
突然出现罗阳的声音,吕虎也猛地转回了头,连手都还没洗干净,脸上就露出了喜色。
他比罗阳矮了一头,站在罗阳面前需要仰视,但这不妨碍他露出洁白的牙齿:“哥,什么时候回来的!”
吕虎是个大大咧咧十分外向的人,但有时候还是会有些小孩子的脾气,在这方面,大一岁的罗阳就显得成熟许多,也或许是吕虎生活在县城的原因,很多事都不用他来操心。潶言格醉心章节已上传
罗阳眉一横,指着他手肘处:“别打岔,这怎么弄的?”
这时,罗妈已经拿来了红药水:“还能怎么弄的,肯定是打球摔到的,阿虎,你肘子转过来,大姨给你涂点药水。”
吕虎的眼神从罗阳身上转到罗妈身上,又转回到罗阳身上,抿着的嘴巴也很不自然地欲言又止,突然附和上罗妈的话:“是啊,哥,打球的时候不小心摔到的,消消毒杀杀菌就没事了!”
罗阳意味深长地看了吕虎一眼,晌久:“以后注意点儿,把脏的地方洗干净,一会儿吃饭了。”
“好咧!”
这一顿中饭吃完都快一点半了,幸好吕虎受伤的手臂是左臂,没怎么影响到吃饭,但悬在半空倒也看着揪心,罗爸在吃饭的时候说了他几句,大多数时候还是在对罗阳嘘寒问暖的,并说下午鱼塘里还有事儿忙,让他在家里好好休息,也没指着让他过去帮忙。
饭后,罗妈又与罗阳聊了一会儿家常,才跟罗爸一同去鱼塘干活,而罗阳在收拾好刷完盘子后,走到了正坐在竹椅上看电视的吕虎旁边。
“阿虎,说吧,怎么回事!我知道刚才你大姨在,你没说真话,现在就你哥和你俩人,实话实说。”
罗阳的表情严肃,话里也透着股肯定的意味儿,他对自己这个表弟再熟悉不过了,一眼就能瞧出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此言一出,吕虎顿时像变了个人似的,嗖一声站了起来,抓住罗阳的手臂就露出委屈的表情:“哥,你要给我做主啊!”
“是不是和人打架了,这伤口是打架的时候弄的?”
这一回,吕虎就直摇头了,似乎还很生气:“这回真的是心里不爽啊,哥,我什么脾气你应该知道,只要别人不惹我,我不可能会主动去招惹别人。
上午我去罗家庄那里一个篮球场打球,我去的早,当时一共也就两三个人在打,但今天是礼拜天,附近的学生多,打了半个钟头左右,人就多了起来……”
罗阳看着吕虎的脸,知道这回吕虎是在老实阐述今天的事情了,他没有打断,让吕虎坐在椅子上慢慢说。
“大姨说你可能中午才回来,所以我就想在那里多打一会儿篮球,但后来巴子来了,还带了几个人来,说不让我们打球,要打也可以,输了的人自动离开。
哥,你知道巴子这混混是什么出身,他根本就不怎么会打球,就是来欺人找愉快的。我看不过去,看他们也就是跟我年纪差不多大的人,所以就跟他们杠上了……”
此时,罗阳的眉头已经越皱越深,巴子这人他的确知道,是罗家庄的一个混混,年纪与他差不多大,因为嘴里老是说着“妈了巴子”,所以周围的一些人都叫他巴子。
巴子没怎么上过学,据说小时候他爸妈就离异了,后来他爸生了重病死了,他就由奶奶带大。他不是什么聪明人,脑子不灵,又缺少管教,所以染上了一些陋习,久而久之,这些陋习就随着他的年龄越来越大而渐渐变得更坏,偷鸡摸狗的事情没少干,也被抓到派出所去过,直到把他奶奶气死,也没见变好。
至于他这些年是靠着什么生活的,这就没有人知道了,罗家庄虽说是个小地方,但三教九流的什么都有,有人说在县城见过巴子数着钞票从一家黑黢黢的小店里走出来,是不是真的无从验证,只是从这几年看,巴子的混混气息是越发浓厚了,村里本来几个认为他可怜的人,也越来越觉得这小子早晚会成为一个祸害。
罗阳小时候到上高中以前,没少与巴子照面,而吕虎是从小玩到大的兄弟,虽然家住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