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老小子非常庆幸自己晕过去了,看来体力透支有体力透支的好处,只是晕过去的最后一眼,他仿佛看到那个从流莺身体里面爬出来的血糊糊的骷髅正一点一点地向他逼近,沾着血的牙床,骷髅头上的两个黑窟窿,冷冰冰地,贴向他,居高临下,那黑色的窟窿里似乎滴出了血。
不知道为什么,胖老小子头脑里就出现了四个字:红粉骷髅。
至于这个红粉骷髅凑到他跟前是不是要吃了他,胖老小子已经来不及想了,他的意识快速地坠入了一片黑暗之中,连恐惧也感觉不到了。
等胖老小子醒过来之后,竟然是在一个温暖如春的地方,让他有些摸不清头脑。他残存在记忆里的冰凉和恐惧瞬间又清醒过来,他打了个哆嗦,就发现自己其实是在自己的办公室,而不是刚才的那个vip包房,办公室里面空调的温度开的刚刚好,让他周身都很舒服。
办公室里只有他一个人,一切看上去都很正常,百叶窗帘的后面甚至透着明媚的阳光,怎么看,怎么是正大光明,天地间充满浩然正气。
胖老小子有些迟疑,难道自己做了一个梦?他走出办公室,看到酒吧里刚刚开始有人过来收拾桌子擦拭柜台,现在距离晚上还有一段时间,这个时候酒吧里是没有客人的。
“王总——”他的员工看到他都跟他打招呼。
他点点头,仿佛找回了当土皇帝的感觉,这不一切都挺好的吗,看来自己是做梦了,真是很奇怪,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正想着,一声娇媚的声音响了起来:“王总~~”声调拖得长而媚,好像那些故意跟他撒娇的女人,胖老小子一抬头,看到的正是梦里的流莺。流莺看起来也没有什么两样,还是在不停地向他飞着媚眼,他呵呵一笑,看着这一贯会讨好她的女人走近,正要到流莺露脐装的下面拧一把的时候,肩膀上突然就是一凉,冰凉、尖锐、刺骨,就跟,就跟梦里时候的样子。他的面前就是流莺的笑脸,眼神里蓄满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义,嘴角微微地勾着,笑容看上去特别诡异,让胖老小子觉得浑身发冷,还有肩膀上的感觉,为什么还在,流莺的手,流莺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吗?
他看到流莺在他面前逐渐张开的嘴,好像在笑,大笑,上下上下嘴唇在慢慢地裂开张大,露出里面粉红色的牙床和雪白的牙齿,胖老小子发现,流莺的牙齿却是紧紧地闭合在一起的,只有上下嘴唇在不断地裂开,裂开,仿佛从牙床上撕下来一样,上下嘴唇“啪嗒”一下,像被莫名的力量提了起来,然后无力坠落,因为嘴唇和脸皮还连在一起,胖老小子就看到流莺血糊糊的嘴唇好像挂在牙床上一样在摇晃,不停地摇晃。
“啊——”胖老小子一声尖叫,把周边忙活的员工全给惊动了,他们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上来,争先恐后地向胖老小子献殷勤。
站在胖老小子面前的,还是那个流莺,此时流莺满脸焦急关切的模样,嘴唇一开一合的,是很正常的开合,流莺在说话,可胖老小子就是听不到,只感觉旁边都是乱哄哄的,他好像在另一个世界看着面前这些乱七八糟的面部表情和表演一样。
突然一声女人的冷笑,特别清晰,好像劈开天幕的闪电惊雷一样,一下子将胖老小子的耳朵给打通了,胖老小子听到员工们争先恐后地说着阿谀的词汇,还有很多人说已经打120叫救护车了。
事情当然是不了了之,因为胖老小子自己都说不出所以然来,流莺明明就在大家面前,明明正常的很,怎么偏偏他看到那么些恐怖的瞬间?
胖老小子再不敢让流莺在他跟前晃,直接找自己的人事经理,把这个经常出老板台的流莺小姐给开除了,勒令她不准再出现在伊甸园酒吧。
可这样的处理并没有让事情结束,流莺又回来了,可胖老小子觉得她可能是流莺,也可能不是流莺,她给胖老小子的感觉是她身上有流莺的气息,而且许多小动作看起来就是跟流莺一模一样,但实际上,她的脸完全不一样了,变得更加漂亮,而且她浑身上下有股冰凉的气息,让胖老小子觉得有些恐惧,但这种恐惧的情绪并不能让他跟别人说说开解一下或者是再次把这个拿着流莺工作证的人撵走,这种恐惧的情绪反而让他一面对那个女人的时候,唯唯诺诺,言听计从。
他不敢管和这个女人相关的任何事情,但女人让他买什么他从来不敢不买,甚至按照女人的要求,在伊甸园酒吧的二楼,一个角落里的小vip室里,重新装修成一个巨大的冰柜,冰柜里放着一包一包的血,人血,是他托关系从血站和医院里买出来的,他不知道那个女人要来有什么用,他甚至私下里猜测那个女人是吸血鬼,他更加不敢不从,他就怕哪一天,这个女人突然一口咬上来,把他吸成一个皮口袋子。
当酒吧被封的时候,冰箱里的血已经用尽了,他还没有来得及去买,他都不知道那个女人用那些血干什么,只知道放冰柜的房间里迸溅地到处都是血,暗红色的地毯被洇出大片黑红色的痕迹,看起来就像血腥案子的现场。
胖老小子是尽量避免跟那个女人见面,虽然,那个女人经常出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