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亦舒长舒了口气,一双美目仔细打量着金生水,惊讶道:“想不到你是三叔的徒弟,当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识一家人了。”
金生水虽然有些迷惑,但是这缩骨功假冒不得,的确是萧家的东西,看来这女的跟师父当真有些渊源。可他为何没有听说过有姓袁的人呢?
袁亦舒见他一脸茫然,心中也有些不解,当下蹙眉道:“我爹叫袁士泰,难道三叔没告诉过你吗?”
金生水摇了摇头,道:“师父生前有很多事没有告诉我。”
不过袁亦舒既然会鸳鸯双匕和萧家的缩骨功,跟萧家自然有极大的渊源。
他看着袁亦舒的眼神也温和了许多,二人之间虽然发生了一些不快,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仇恨。
二人一旦揭开了过节,就没那么剑拔弩张了。
袁亦舒微笑道:“我听说三叔生前曾收过一个徒弟,想不到就是大名鼎鼎的北盗王。若早知道是你,我早就上门求助了,也不会费这么大的周折。”
金生水咳嗽一声,道:“姑娘,师父生前曾经有许多知交好友,不知袁前辈是……”
袁亦舒略一沉吟,道:“我爹叫袁士泰,我娘叫柳庭芳,出身江南柳家。”
金生水惊讶道:“原来你爹是柳家的女婿?”
提起柳家,袁亦舒脸上顿时沉下来,恨恨道:“若不是柳家绝情,我娘也不会郁郁而终。”
金生水微微一震,忽然想起一件旧事。
当年江南柳家和萧家关系密切,柳家有位小姐许配给了萧别离。原本二人都是盗门出身,也算是门当户对,可就在快要成亲的档口,出了一件大事。
那时候新文化运动刚刚兴起,柳家这小姐读过一些书,不愿意就这么盲婚哑嫁了,于是乎跟着一名学长私奔了。
柳家大为震怒,派出好多人寻找二人的下落。
二人走投无路,连夜赶往北平,面见了萧别离。
萧别离见二人情投意合,有意成全二人。这才亲自面见柳家的当家人,解除了婚约,化解了这段恩怨。
柳家自觉对不起萧别离,看在他的面子上,勉强答应不去找二人的麻烦,但是自此跟二人无半分亲情。
金生水苦笑了一声,想必那位小姐就是萧庭芳了,那可是险些成为自己师娘的人啊。
可见冥冥中自有天意,如果师父没有错过了这段姻缘,也不会栽在年红药红粉陷阱中不可自拔。
后来的事,金生水也听她说了。
这二人一直在萧别离的关照下生活,男的还一度在北洋政府的水利厅工作。直到十几年前才搬到了天津。
金生水点头道:“原来是这样!”
从袁亦舒的口中也知道了二人的年龄,她要比金生水大上两岁。
他疑惑的看着袁亦舒,道:“姐姐如何落到今天的地步的?”
袁亦舒哼了一声,眼中充满了愤怒,道:“我们一家搬进了天津后,萧三叔经常到家里来看我,教我武功。就这样又过了几年,有一天三叔匆匆而来,手中拿了一个油布包。他将这东西交给了我父母,说是让他们保管一段时间。我爹妈一口便答应了。可是……”
她苦笑了一声,道:“没过几年,就传来了三叔过世的消息。”
金生水满头雾水,师父居然在袁家藏了东西,为何自己一无所知,师父也没有告诉过自己,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袁亦舒继续道:“我爹娘听到消息极为震惊,当即就要带着东西去祭奠三叔。我们一家的性命都是三叔给的,他死了我们说什么也有去上一炷香。那个时候我还在上学,记得清清楚楚,请了几天假坐火车来到了北平。可是一到北平,就被人盯住了。双方动起手来,我爸妈拼死护着我逃离了北平。”
金生水心神一震,师父死的时候他才十几岁,他老人家的身后事一直都是同道操办的。那个时候他还年幼,一直懵懵懂懂,想不到这中间还有这样曲折的故事。
袁亦舒眼角含泪,道:“我娘在北平受了重伤,从此落下了病根。我们一家暴露了形迹,就写信向娘家求助,可是……”
她眼中充满了怒火,咬牙道:“柳家人见死不救,还风言风语的,我娘一气之下病情加重,很快就撒手人寰了。”说完眼泪都流了出来。
金生水微微有些动容,伸手在她肩膀上轻轻拍了拍。
谁知这一下子触动了袁亦舒的神经,她忽然抱住了金生水,哭道:“我娘死了,爹爹一个人带着我四处奔波,饥一顿饱一顿的。后来我爹也得了重病,他临死前将东西交给我,就追着我娘去了。就只剩下我孤零零一个人了……”
金生水见她哭的悲伤,又有些辛酸。
袁亦舒哭了好一会儿,心中的悲苦发泄出来了,这才抬起头来,见金生水的衣襟上被泪水浸湿了。
她擦了擦眼泪,略带歉意道:“对不起,想起往事,我只是太伤感了。”
金生水摇摇头,道:“姐姐,你们一家都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