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剑拔弩张,冲突一触即发。
正在此时,门外又走进来几名军人,为首的正是宋思飞的外甥赵汉年。
他微微一笑,道:“二位叔叔,干什么呢?都是自己人,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佟、秦这才二人收起枪来。
良久秦穆青道:“原来是赵副官来了!”
赵汉年虽然只是一名副官,却常年陪伴宋思飞的左右,很多时候他可以代表宋思飞表态。
秦、佟二人虽然官职比他高了许多,去不敢轻视此人。
赵汉年忽然正色道:“军座手谕!”
秦穆青和佟玉清肃然而立,只见赵汉年拿出一张手令,念道:“日本人调兵遣将,云集丰台,恐有不轨。特命佟玉清赴宛平主持军务,整饬军备,严加防范。北平防务暂时交由秦穆青接手。民国二十四年,宋思飞。”
赵汉年将手喻交给佟玉清,道:“佟叔叔,军情十万火急,希望您早做准备。”
佟玉清皱了皱眉,这手令来的太突然了。
自宋思飞去了青岛后,北平的城防一直都是他负责。如今刚发生学生被镇压的事,就接到了换防的手令。
宋思飞没有理由不知道前几天的事。他这是什么态度,难道秦穆青这样做得到了他的默许吗?
难道宋长官对学生们也起了忌心!
佟玉清心情十分复杂,宋思飞才是三十九军的军长,他的态度决定着抗战的走向。
难道他的抗战立场动摇了?
军令如山!
佟玉清深吸了口气,道:“秦穆青,你赢了!不过这事不算完,我们走!”
说完就带着人出去了,他这一走呼啦啦带走了一大群士兵。
秦穆青松了口气,命令手下将警察松绑,将尸体拖了出去。
他望着地上的血迹,苦笑了一声,对赵汉年道:“贤侄若是晚来一回,这个佟大炮恐怕把我这北平官署都拆了。”
赵汉年笑了笑,道:“佟副军长就是这个火爆脾气,秦叔叔受惊了。”
秦穆青坐了下来,怅然道:“想当年我跟佟玉清并肩作战,情同手足。可如今却闹了个拔枪翻脸的下场。究其原因还是我做了这个北平市长的缘故。”
他自嘲道:“学生们骂我是汉奸****,同袍也要与我拔枪相对。贤侄,看来我做人很失败呢?”
赵汉年点头道:“军、政原本就是两回事,有的时候也是迫不得已。秦叔叔不必自责。”
秦穆青嘿嘿一笑,道:“《秦土协定》是经过蒋委员长和宋长官首肯,否则秦某焉敢在上面签字。”
言外之意,他不过是替二人被黑锅而已。
当时宋思飞辞去察哈尔主席,由秦穆青代理主席,这个黑锅是替宋思飞背的。
自从秦穆青签字后,就背上了汉奸****的骂名,受到了同袍鄙视、排挤,跟昔日亲密的佟玉清更是反目成仇。就连宋思飞也对他颇有怨言,不肯重用他。让他去做了北平市长这个出力不讨好的差事。
秦穆青早有怨言,心中愤愤不已。
老子替你背黑锅,到头来连你宋思飞也落井下石。
赵汉年见他口中颇有怨气,心中微微有些不悦,当下淡淡道:“宋长官自然记得秦叔叔的好,这不一听说出事了,连夜就让我前来解围。”
秦穆青点了点头,这宋思飞的手令来的真是时候。若非如此,那佟大炮还不知道要闹到什么时候?
他皱了皱眉,问道:“那宋长官的意思?”
上次抓的学生头领都被宋思飞释放了,有的时候秦穆青也闹不准他的心思。
这赵汉年是宋思飞的心腹,有时候问他要比自己揣测好。
赵汉年低声道:“我来的时候,宋长官只说了一句话。他说,北平是老子的地盘。我不管你是白的红的,日本人还是中央军,谁要是起妖蛾子,别怪老子不客气!”
秦穆青心中松了口气,道:“我明白了!”
他往椅背上一靠,接着道:“有件事情我正打算向军座报告,这些时日佟大炮有通红的嫌疑,有证据显示,他已经和延安的方面有过接触。”
此人性格阴沉,杀伐果决,刚刚跟佟玉清交恶,立即落井下石。
他言外之意,佟玉清有可能被红党策反。
赵汉年森然道:“秦市长请放心,军座自有安排。北平是三十九军的地盘,谁想伸手,咱们就砍了他!”
他走了几步,回头道:“听说前几天学生们有些不像话,好好的日本办事处他不去闹,偏偏跑到官署来闹。可能是宋长官太娇纵他们了,秦市长既然接手了,就好好处理一下。”
秦穆青双目精光一闪,点头道:“好,我明白了!”
赵汉年刚走,秦重就推门进来。
刚从佟玉清的枪口下逃了出来,他的脸色还有些苍白。
秦重咬牙切齿道:“佟大炮欺人太甚,叔叔,我一定要报今日之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