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北平后,金生水第一个拜会的就是花王王怜丹。一来是感谢花王的捧场,而来就是想问问郑果儿的事,究竟这花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芜恒苑对金生水来说就像自家大院,进出的根本不用通报。
当他赶到房间的时候,王怜丹正悠闲的喝茶嗑瓜子。
金生水扬了扬手中的点心盒,笑道:“刚出炉的豌豆黄,丹姨你老人家来一块。”
王怜丹丢掉手中的瓜子壳,对着他招了招手,笑道:“还是你小子孝顺,还记得老身好这一口。”
金生水笑嘻嘻的将果盒递过去,道:“程记老字号,您老人家尝尝。”
王怜丹拿起一块,咬了一口,闭上了眼睛,赞道:“吃了一辈子豌豆黄,还是程记最正宗。据说前清的慈禧老佛爷也好这一口,可她活了七八十岁吧,老身可没那副分,也不知还能吃上几年?”
金生水听她语气有些低落,忙问:“丹姨你老人家怎么说这话,怎么着,出了什么事了?”
王怜丹叹了口气,道:“我看三十九军在北平也呆不长了,日本人恐怕就要打进来了。近一段时间,西城开了好几家日本武馆,明目张胆的帮着郭化子抢地盘。这五魁首的好日子恐怕是到头了。”
金生水微微一愕,他这些日子一直在宛平忙碌,对北平的事情不太清楚。
听王怜丹这么一说,这才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这日本人也开始插手北平的黑道了。
他皱眉道:“日本人也掺和进来了,这郭化子忒不要脸了吧。”
郭化子跟石头强争斗,双方各凭本事。虽说有日本人暗中支持,也只能算是黑道争雄。可是如今日本人直接参与进来,可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借助其他的力量,这可一直是道上的大忌。
王怜丹嘿嘿一笑,道:“自古成王败寇,这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是这郭化子成了气候,以后哪还有咱们娘俩的好日子。”
金生水小心道:“丹姨的意思?”
王怜丹哼了一声,道:“五魁首就有五魁首的规矩,这郭化子借助日本人的力量屠灭异己,就是不守规矩。对于不守规矩的人,咱们也不能客气了。”
金生水打了个哈哈,道:“丹姨你说吧,该怎么办。”
王怜丹见这厮不接话茬,暗中骂了一句滑头。
不过这也不怨不得金生水谨慎。
王怜丹岔开话题,道:“我知道你跟那女学生头子交好,这样吧,你找个时间帮我约一下她。老身想跟她谈谈,有件事我想确认一下。”
听她的口气是想搭上红党这条线,但她一直跟北平市长秦穆青的关系不错,如今为何舍近求远呢?
金生水点点头,道:“好吧,这事我来安排。不过丹姨,你老人家不是跟秦穆青的关系不错吗?”
王怜丹呸了一声,道:“放你师娘的屁,老娘跟他有什么关系?再说这会三十九军恐怕也靠不住了。”
她接着压低了声音,道:“你好不知道吧,三十句军军长宋思飞接口养病,已经去了青岛了。”
金生水微微一震,这可是件大事。
这宋思飞可是三十九军的军长,如今他都离开北平了,难道三十九军真的守不住北平吗?
连花王王怜丹也要考虑退路了。
王怜丹嘿嘿一笑,道:“靠山山倒,靠树树歪。关键时候只有咱们自保。生水啊,老身已经决定了,趁着日本人的手还没伸进来,先将郭化子这个败类铲除了。这样即便是日本人打进来,这北平也离不开咱们。”
金生水摸了摸下巴,眼见花王眼中露出罕见的厉芒。
四王联手,看来这郭化子是凶多吉少了。
他举双手赞成,道:“对付郭化子,我没有意见。丹姨宝刀不老,一定会打的郭化子屁滚尿流。”
王怜丹笑骂道:“屁,老娘都这个岁数了,打不动喽。再说老身手下多是些女流,也不适合出面。倒是你小子年轻气壮,老身还指望你小子出力呢?”
说了半天,这王怜丹的意思是要盗门出这个头。她这倡议着反而躲在后面看热闹。
可金生水是谁,他是纵横北方的盗王,早就不是那种头脑一热,就喊打喊杀的小年轻了。
盗贼需要时刻保持一个冷静的心。
金生水嘿嘿一笑,道:“丹姨何必谦让呢,说不知道你老人家蝴蝶镖天下一绝,小子拍马也赶不上。”
王怜丹就知道这个小滑头没那么好糊弄,当下使出杀手锏,恶狠狠道:“小子,郑果儿可是我芜恒苑的最小的金花,眼下可被你小子拐到宛平去了,老娘正打算找你要人呢。”
金生水暗叫姜还是老的辣,原来这郑果儿是花王早埋了下的棋子。
虽知道她这是倚老卖老不讲道理,但是金生水还是无可奈何。
谁让这郑果儿赖上他了呢。
金生水无奈的点点头,道:“好吧,您说,我听着。”
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