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路上,王勇不时从口袋里掏出那个特制录音机来录上一段。大多数是胖子和李静也能够听到的鸟叫,少部分是只有王勇才能听到的声音。但是胖子他们听不到的那些声音,王勇也很难描述,没法拍照,也没法留下说明,就只能是录音。
林子里除了鸟叫,虫子的叫声也很好听。夏日里鸣叫的虫子也不少。王勇听力好,一路上像在听大合唱似的。这些声音虽然丰富,都比较平常。傍晚停下来搭宿营帐篷之前,整整一个下午,就两次声音,让王勇惊诧和振奋。
先是一次有点类似神鸟一号那样的鸟叫声,但明显不是同一种鸟,因为叫声差别很大,也很好听。一开始王勇以为是树林里的普通的鸟,发现胖子跟李静都听不见,才知道原来自己又发现了一种神鸟,一时非常激动。这算神鸟二号?二号在王勇身边飞了一会儿,应该是飞了一会儿吧,王勇看不见,只是根据声音判断,后来就飞远了。好几天没听到神鸟的叫声了,再次听到,而且是新的一种鸟,这让王勇很振奋,有了成就感。这才远征的第一天嘛,还是有点收获的。
第二次比较复杂。王勇听到某种低沉的声音,说不上好听,但是也不让人讨厌。
“胖子,你有没有听到什么?”
“又来了!不是刚才那只神鸟?”
“不是。这回不是鸟。”
“怪兽?”
“不知道。有点远,但是,我们好像在走近它。”
胖子跟李静都看了看王勇。这个王勇说的话,不是想吓人,但其实有点吓人。
“声音刚才就有一点,但是现在大了一些。越来越大。”王勇面无表情地边走边说,手里还挥舞着登山杖。
“王勇你又变得神叨叨的了。”
李静希望王勇什么都没听见还好一点。有些事情不说的话,什么都没有,但是说出来了,就让人觉得不自在。人会跟着那些话,意识到有什么存在。
“眼不见心不烦。耳不闻心也不烦。”胖子说道,“李静我们下次跟王勇出来,最好带上耳塞。连王勇的话我们也不听。我们是不是让Yukiko给我们找耳塞来?家里应该没有耳塞吧。”
“声音还在。更大了。”王勇不知好歹地继续述说他的感知。
“王勇你很讨厌!”
李静抗议了。浑身起鸡皮疙瘩。胖子也觉得不自在,只是他比李静大胆一些。
一个东西就算很萌很可爱很让人喜欢,如果你不知道真相,也一样会让你产生恐惧感。这是很奇怪的。人的情绪,跟那个东西是什么,那个东西是否可怕没关系。不知道本身就可怕。人觉得恐惧,很多是这种原因。
又走了一段路,王勇慢了下来,嘟囔道,“声音变小了。”
李静跟胖子都松了一口气。万一是个妖怪,那离得越远越好吧。
“哥们你怎么了?停下来干嘛?”胖子见到王勇突然站住,吃了一惊。
“声音更小了。”
“嗨,吓我一跳,以为遇到什么怪物了。那不是很好吗?怪物走了。我们快走吧。”
“声音好像是从一个地方发出来的。”王勇若有所思。
“你是说怪物没在走?”
“我们在走。”李静插嘴道。
王勇点点头,“我们好像走过了。”
“走过?”
“刚才有个地方离得比较近。我们回去看看吧。”
“王勇你疯了?!”李静大叫。
“哥们你不是一直在录音吗?声音录下来了吧?”
“录了。”
“那不就得了。录了音就完成任务了对吧?”
“录是录了。但是,我总觉得这个声音很特别。我从没听过这样的声音,想去看看。”
“哥们你真是疯子!李静说得没错,你疯了!万一招惹到怪物了怎么办?”
“没事。我们上次不是遇到两个大怪物了嘛,也没什么。”
“你是说绿风跟黑水?那是挺吓人的。那两个怪物要不是归一的宠物,真要被吓死了。”
“去看看吧。”王勇一脸天不怕地不怕的表情。
胖子跟李静两个人相互看了看,明显都不愿意,但都没说出来。
“那这样吧,你们两个就在这里等着。反正没多远。我带小黄去看看,马上回来。”
王勇说着,吆喝了小黄一起往回走。
没走几步,王勇听到身后追上来的脚步声,回头一看,果然是胖子跟李静。
“追过来干嘛?就在刚才那里等着就好了。”
“切,我们可不愿意那么傻等着,万一那个怪物出来散步,你扑了个空,怪物反倒逛到我们那里去了呢?到时候我们又听不到它说什么,交流都有困难,误会了就麻烦了。还是跟着你小子一起去吧。好歹你能听出它在什么位置。跟你出来真是很麻烦。”胖子满脸不情愿地说着。
王勇笑了,“我们不一定沿着原来的路返回,往声音大的方向去就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