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凌寒闻言,和老人对视了一下,老人点头,于是冷凌寒走向屋内取酒去了。
而杨天神色复杂,时而不解、时而绝望、时而痴笑、到最后甚至有些疯癫。
“怎么会这样?同样的肤色、同样的语言、同样的度量单位,怎么会这样?呵呵,八十万里,绕着地球岂止一圈,十圈都够了,这还是十三座中最小的,甚至都还只是什么大陆上的一个州,天呐,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叫我如何回去……”
老人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他身为这冷家村的村长,虽说只是一个小小的村子,可毕竟已到暮年,一生不知道经历了多少风雨,已然将杨天如此反复的原因猜了个大概,但他也无能为力,轻轻的叹口气,看着杨天,默不出声。
稳健有力的脚步声从外屋传来,冷凌寒抱着一个大酒坛子,坛子的口用一层泥纸封着,而虎娃则跟在旁边,手中捧着三个大瓷碗。
冷凌寒见杨天两眼无神,嘴里不知念叨着什么,非常失落,整个人看上去苍老了几十岁。
他也不多说话,只是把酒坛子朝地上一放,示意虎娃将瓷碗放在旁边,随后吩咐道。
“去让你娘亲备几个下酒菜出来。”
虎娃虽然调皮,但也发觉此时气氛有些压抑,一声不吭的点点头,转身朝内屋跑去。
冷凌寒拍开泥封,顿时酒香四溢,倒了满满一大碗,递给杨天,没有其他话语。
“自家酿的陈年老酒,烈了点,啥都别说,烈酒解千愁。”
杨天木然接过这碗酒,悬在半空,一动不动,整个人失了魂一般。
冷凌寒见此,又倒满一大碗,举着酒碗和杨天碰了一下,酒碗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打断了杨天的思绪。
冷凌寒没有多说话,一饮而下,随后看看杨天,又看看对方碗中的酒。
杨天心中升起些许暖意,学着冷凌寒一饮而下,可他本就不擅杯中之物,酒量自然差的不行。
“嘶……呵……”杨天感到喝下的哪里是酒,根本就是一团燃烧着的火焰,从头到脚感觉整个人烧了起来。
他感到有点头晕,用力的晃了晃头,见冷凌寒和老人正微笑的看着他,眼中充满了关切。
杨天不知道是有些醉了还是酒到情深处,明知酒量不好的他自顾自又倒满了一碗酒,深吸一口气,吼道。
“好酒!”
声音太大,惊起一阵犬吠。
冷凌寒和老人对望一眼,会意的笑了,两人也各自倒满一碗酒,跟杨天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杨天惊呆了,他从没见过这种喝法,这一碗少说得有半斤,冷凌寒转眼就喝下两碗跟没事人一样,这酒量简直无法形容。
可他本就有心买醉,于是将酒举在胸前,手有些发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一饮而尽。
身体再次如火烧一般,有些难受,他感觉快要坐不稳,索性坐在地上,将酒碗放在一旁,也顾不上什么形象了。
冷凌寒微笑着,又给杨天将酒倒满,杨天见此,两只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
一阵肉香飘来,只见一中年妇人,手中端着一个方形木盘,木盘上放着三个大碗,每个碗中都盛着肉,微笑着走向喝酒的三人,这中年妇人正是冷凌寒妻子,妇人将木盘放在三人面前,也没说话,转身便回屋去了。
“兄弟,别光顾着喝酒,吃些肉。”
冷凌寒撕下一块后腿,递给杨天。
杨天望着手中冒着热气的后腿,心中百感交集,一年多了,整整一年多了啊,再一次见着煮熟的食物了,眼中有些湿润。
咬下一大口,在嘴里慢慢的嚼着,这肉的烹调方法很是简单,只是用白水煮熟,再撒了些盐,可杨天仿佛吃着龙肉一般,只是嚼着,舍不得吞下,那久违熟食的味道终归还是将他眼中的泪水给逼了出来。
半响过后,杨天才将口中的肉吞下,此时已满脸泪水,想起还有两人在旁,似辩解的感叹。
“这酒真烈呀!”
随后端起地上的那碗酒再次一饮而尽。
冷凌寒和老人看在眼里,也是感叹,很难想象这杨天到底经历什么,吃块肉都满足得满脸热泪,却借口是酒太烈。
但两父子也是有故事的人,都明白“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的道理,于是两人陪着杨天将酒喝开了,轮流着互相敬酒。
直到坛中无酒,碗中无肉,杨天已经是云里雾里,他忘记喝了多少酒,也忘记了流了多少泪,更忘记了这是何处,甚至他连自己也忘记了,他站起身,摇摇晃晃的朝村口走去,他什么都忘记了,可有一件事情他始终没忘,他要回家,但这条路能走回家吗?爸、妈,我回来了……
“扑通……”杨天重重得摔在地上,一动不动,不知是晕了还是睡了,又或是醉了。
冷凌寒和老人见杨天起身朝村口走去,心中诧异他不是早上才被射中么,怎么现在就能走路了,以前怎么没有发现祖传的金创药有这么好的疗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