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砂、黄纸、桃木剑,黑狗血、墨斗、糯米,这些作法用的东西,纪明都已经置办在了店里。不过因为时代在变,他将这些东西都给改头换面了一下:红墨水、黄纸、玩具木剑、黑墨水、墨斗、一包糯米饭……
万变不离其宗,拥有《阴阳真解》的纪明知道其本质,可以随意置换。
当然,那红墨水有朱砂成分,黑墨水原料为黑狗血,这个是不会变的。
“好啦,那个宅子只是曾经的凶宅而已,最近几十年一次事情都没有出过,不会真闹鬼的。”微微一笑,老大爷拍着纪明的肩膀说:“现在那个宅子被我的一个本家侄子给买了过去,他是因为信我才发家的,有我推荐,肯定会找你做一场法事。但这只是一场简单的法事而已,根本没有鬼,哪用得着那么多法器?”
事实上,跟那些法器比起来,他更相信的,是纪明这个人。
这是一个敢直接用拳头打鬼,而且还打赢了的牛人,可不是那些只会画符和耍剑的所谓“大师”能比拟的。
“几十年都没出事,估摸着那个凶宅不是谣传,就是已经被高人给破解了。”想了一下,纪明最终只拿了一叠黄纸和一瓶朱砂水,而后说到:“受人之托,总要忠人之事,那个宅子不管有没有鬼,我留下点有用的东西总是没错的。”
“那,我可要替本家侄子谢谢你了。”老大爷半开玩笑地说。
“是我该谢您老才对。”纪明客套着,感觉直接拿着火纸有些不好看,于是便将钱包里的零钱取出,将那一叠火纸给塞了进去——这在不明情况的人看来,毫无疑问就是一个赤裸裸的肥羊。
杨三是一个无业游民,几个月前他因为一次打架斗殴,巧合之下认识了当地的一个小偷团伙。
团伙首领看他机灵,就收下了这个小弟,整日带着其四处扒窃。今天是杨三出师的日子,只要成功得手一次,以后他就能独自掌管一片区域,获得团伙在这片区域里的一半收成。
只是,翻来覆去转了好几圈,他愣就是没有找到合适的人下手。
结果拖着拖着,遇到了正在赶往西贺村的纪明二人,看到了那只“不知道放了多少现金”的钱包。
“说起那座凶宅吧,我年轻的时候也有耳闻,当时那家人也算是西贺村少有的富户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之间就家道中落了。”赶路中,老大爷跟纪明说到:“更倒霉的是,同一时间,几个地痞正巧看上了他们家的钱财,几番威胁想要诈一些钱出来。但他们已经家道中落了,哪里还有什么钱财?”
“结果呢?”因为听得入神,纪明即便被人撞了一下,也没有在意。
“结果那户人一家四口,全部惨死在了宅子里,那几个地痞,也在几天之后离奇死亡,派出所都没有查出死因。”老大爷摇头叹息道:“唉,原本好好的一户人家,转眼之间就只剩下一座凶宅,可怜呐!”
此时两人都在公交车上,邻座的一个中年人听到交谈,插口问到:“老人家你说的,是西贺村后山的那个凶宅吧?”
“是的,你也听说过?”老大爷惊讶道。
“我家就在西贺村,当然知道了。”立马,中年人说到:“我父亲跟宅子的主人关系很好,出事之前天天去他那里下棋。你们不知道,事发的前一天我父亲正好喝醉了酒,说出了很多匪夷所思的话!”
“哦,什么话?”纪明立马追问道。
“那宅子的主人并非是家道中落,而是早就知道自己熬不过那一天,故意散尽了家财。”摇了摇头,中年人说:“他当时还想请我父亲帮忙弄一个‘假葬’避灾,结果几个地痞横插一手,差点将他给活埋了。”
“假葬?”老大爷闻言不由得一愣,继而道:“看来你父亲也是一位高人啊!”
有人为了延长寿命,会以假死来躲避大限的到来,这就是所谓的“假葬”。主持“假葬”的人一定要通晓阴阳,否则不光假死骗不了阴差,连主持葬礼的人都要跟着一起完蛋。
老大爷虽然只会看风水,但“假葬”也是葬,作为一个资深的风水师,怎么可能不研究一二?
“可是,那跟他自散家财有什么关系?”纪明皱眉道。
一个人要死了,没理由也得把钱财败光吧?要说行善积德,那也是行不通的——行善不是说你捐了多少钱,帮过多少穷人,那些只是“伪善”而已,根本积累不了任何阴德。
真正的积德行善,要从自己内心做起,心善之人行善,才算积德。
为什么孝子人人称赞,连死后投胎都受阴差照顾?就是因为他们的“孝”为一种真善,他们积累到了常人无法想象的阴德!
“不是他一个人的死结,而是全家,他们全家都注定了要死,连我父亲那种远近闻名的阴阳大师都无能为力。”摇了摇头,中年人告诫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们是王有福请去看风水的先生吧?记住,古宅中间有一尊家父去世前打造的石碑,你们切忌不能打破,不然古宅中的厉鬼一旦出来,整个西贺村都会跟着遭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