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力市场里面其实已经没有多少人在等活了,大部分人都站在墙外面等活了。大家总觉得站在里面挤一堆,最里面的人会错失机会而最外面的人能抢先得到。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也不知道是谁提议的,凡是要找活的人,大早上都出来在墙外面的路边,三三两两一堆,沿着人行道边上站一溜。
反正路这么长,想站多少人就站多少人。方便主顾或者工头来招人,大家都亮相,机会也均等,心里平衡就算没活也不吃亏。
现在还是和往常一样,觉得没活的劳工们在聊天,或者闲来无事四五个人打扑克赢钱玩,一堆人围着看。
聂丝雨看着他们,问:“我们要进去?”
王阳点点头道:“不但要进去,还要住几天。”
聂丝雨眉头一皱,道:“太明显了吧,我们一看就是外来的!”
“他们是要上工,所以穿的是旧衣服,扛的提的都是工具,村子里住着的人面貌样子就不一样了,不信你进去瞧瞧。”
聂丝雨将信将疑地跟了王阳进了大门。郭东木跟在后面。
大门里面一两百米的空地上,零散地站着三五一堆的劳工,他们一边聊天一边上下打量着这三个明显是外来的人,最后目光盯在聂丝雨的身上。
聂丝雨有一种压迫感,好似一只羊进了狼群的感觉……好想立刻逃离这个地方!一种急切的感觉告诉她,自己与这里格格不入!
王阳大概是猜到了她的感觉,笑道:“没关系,再往里面走走,说不定就不一样了。”
过了那段距离,路两边都成了卖吃食的小摊。
“来嘛来嘛,吃点啥,三菜一汤送米饭,不够可以加!”
“包子哎包子!粉条青菜鲜大肉,茴香韭菜辣茄子!包子!”
“米线,麻辣粉,酸辣粉,混沌饺子,吃点啥?”
“油饼!麻花哎!”
“正宗兰州拉面,汤浓味香,油泼辣子加香菜,吃啥,二细?韭叶宽?还有杂肝汤,三位要点啥?”
……
路边摊位的食桌上坐满了正在吃早餐的老少男女,有吃得满头大汗的,有吃得腮帮鼓得满满的,有吃完打着饱嗝的,也有边吃饭边聊得起劲的……
老板们也是热情,各种口音各种花腔的吆喝听着,让你听着名字,香味往鼻子里一冲,口水便不自觉得流出来了。
老板们不但热情,还卖弄手艺。拉面的双手抻面,一拉一弹,啪啪作响,三两下,那面便变得粗细均匀,密密麻麻想一件艺术品一样。
还有那煮米线的,右手拿一笊篱,左手缠一圈米线,拇指一掐往笊篱里一扔,入滚烫的鸡汤锅两涮,提起来抖两抖往锅沿上一挂,拿一只碗直往过走,手中小勺舀得那调料就纷纷入了碗里,一边的米线便熟了,倒了里面,加汤,调料一气呵成,末了撒点香菜撒点虾米,热乎乎的一碗米线就上了桌。
小贱:老大,啥时候吃饭啊!
郭东木问:“啥时候吃饭?都12点了。”
聂丝雨皱眉看着,问:“你们要在这儿吃?”
卖饭的锅灶旁边就放着泔水桶,一次性筷子,塑料袋都扔得溢了出来。破旧餐桌下面扔着满地的残渣和一疙瘩一疙瘩的劣质餐巾纸。
远处的老板们看他们三人犹豫不决,以为决定不下来吃什么,都纷纷冲着他们吆喝起招牌美食来。
王阳苦笑道:“先忍忍吧,转一圈看情况。”说着带头走了进去。
三人过了摆摊区,进了村子。
高低起伏不一的楼房相邻,中间昏暗幽长的巷子里还有人进出,有些巷子里还能看见对开的大门,不知道是什么人家。
沿着路一直走,过了十几栋楼,前面便没了路,防护网挡住了去路,围着的是正在建设的冲天高楼,看起来起码有20层。
“就这么大么?”聂丝雨问。
王阳道:“应该有多半边村子被拆了吧,喏,正在建的这个楼不是么。”回头看了看,说:“剩下就这么大点了,刚才看见路边还有个川菜馆,去哪儿吃吧。”
“不能换个地方么?”聂丝雨又皱起了眉头,自从看到刚才摆摊卖吃食的情形,她猜想就算是餐馆也不会干净到哪儿去。
“我还想住下来呢!”
“住下来?”聂丝雨瞪大了眼睛看着王阳,她几乎不敢想象这里房间的样子。
王阳小声道:“我发现了几个掠夺者,都是抢劫犯,他们好像就在这里。我需要住下来观察一下。”
聂丝雨一愣,问:“不是来找那个人么?”
“是啊,不耽误。你想,胖子,聂丝雨的爷爷,还有那么多无辜的人不都是他们害死的么,遇上了怎么能不除掉!”
聂丝雨忽然想起了胖子的死,那一声轰然的爆炸至今还留在耳边,那一炸也燃烧了她仅有的一丝对掠夺者的同情和怜悯。
“好,那就住下来!”聂丝雨眼神坚定地说。
王阳看着她,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