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件衣服?邓金龙被这句看似不经意的话吓得脸色苍白,这才想起自己身上还穿着上司的新衬衫,他两只手不自觉地捂着胸口,极力想遮挡住身上的那件新衬衫,恨不得狠狠地抽自己两个耳光,同时把无事生非的女人恨得牙痒痒,没事换什么衬衫啊。
这一致命的疏忽让邓金龙一瞬间就觉得人生索然寡味,即便是那些钱,即便是张红兵的屁股,都比不上马上扒掉身上这件衬衫的冲动来的强烈。但愿那个婆娘给自己换衬衫不是一时的心血来潮,但愿孟桐从来就没有见过这件衬衫。
不过,邓金龙的惊慌失措并没有持续多久,银川路这个地名给了他不少安慰,他知道,在银川路的一栋四合院里住着孟桐的小三刘幼霜,书记这个时候让自己送他去小三那里,起码说明他没有起疑心,对自己还是充满了信任,要知道,刘幼霜这个女人的存在以及和孟桐的关系属于高度机密,这座城市知道这件事的人屈指可数。
不过,邓金龙紧张的心却没有丝毫的放松,在去银川路上车上,他原本以为孟桐还会提出一些问题,没想到一路上都没有听见坐在后面的领导出声。
越是沉默,邓金龙的心里就越忐忑不安,他隐隐觉得书记的目光就像一把锋利的刀子,戳穿了自己的脊背,以至于握着方向盘的手都有点不听使唤,结果,到达四合院的时候,车就没有准确地停在院子的门口,而是稍稍靠前了一点,院墙挡住了孟桐出门的路。
“明天是星期天,你有什么私事吗?”孟桐不得不从另一边爬下车来,可并没有生气,而是仍旧不急不缓地问道。
“没有,没有……您有什么安排尽管吩咐……”邓金龙对自己这个小小的失误后悔的要死,生怕孟桐发现自己的失常。
“倒是没有什么大事,你上午去一趟临海县,把红兵接回来……她今天回娘家了……对了,你这件衬衫不错,不过,今后换衣服的时候,裤子和衬衣要一起换,你看看,崭新的衬衫配着这条肮脏的牛仔裤太不协调了……”孟桐说完,再没有看司机一眼,自顾推开院子的门进去了。
邓金龙呆呆地站在那里目送着书记的身影消失在院子里,紧接着听见里面开门的声音,和女人一声意外的娇呼。
完了!他认出了这件衬衫!确实不协调,一条脏脏的牛仔裤,一件崭新的高档衬衫。岂止是不协调,不仅服饰搭配不协调,这件衬衫的品质和自己的司机身份也不搭配,以至于刺伤了书记的眼睛。怎么办?怎么办?要不要马上进去向书记彻底坦白?
勇敢点,你是个真正的男子汉。
就在邓金龙绝望地拖着酸软的腿慢慢朝院子走过去的时候,脑子里忽然想起了张红兵刚才抱着他的时候气喘吁吁说过的话,心里面顿时就清醒了许多。
怪不得女人老是骂自己没出息呢,书记随随便便的一句话就让自己失去了判断力,就吓破了胆,差点干出蠢事来。难道堂堂男子汉还比不上一个女人?
目前并不能肯定书记已经认出了自己身上的这件衬衫,推一万步说,即便他认出了又怎么样,这件衬衫并不是自己偷来的,而是一个首长夫人关心丈夫的下属,把一件尺码不对或者看不上眼的衬衫送给了他,仅此而已,在正常不过了,有什么值得惊慌失措的?
再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他知道了自己和张红兵之间的一切,他又能怎么样呢,看看他极力想掩盖这件盗窃案的样子就可以清楚地得出一个结论,应该感到害怕的不是自己,而是他,是他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情,是他手脚不干净,是他做贼心虚,自己只不过是再一个偶然的机会,窥见了领导不为人知的一面,何罪之有?
邓金龙一阵羞愧,觉得自己的胆量还比不上一个女人,不仅仅是胆量,而且透过现象看本质的能力也比不上张红兵,看看她,把一切预见的多么准确,她已经把自己丈夫的摸透了,怪不得这么肆无忌惮呢。
目前,对自己来说,孟桐不是最重要的,就把他交给张红兵去对付,自己只要全身心地对付女人就行了,只要紧紧抓住女人,就算是抓住了那笔钱,只要孟桐忌惮张红兵,他对自己只能保持沉默,难道他还敢把这件事闹得满城风雨?除非他不想当这个市委书记了。市委书记和司机?这就是所谓的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邓金龙慢慢地开着车在街上漫无目的地“散步”,十几分钟之后,他就通过自我教育、自我疏导放松了心情,随即就对明天充满了憧憬,一想到那些钱以及女人在睡衣里滚动的屁股,一颗心就兴奋起来,有种想给张红兵打电话的冲动,恨不得马上就开着车去临海县,把美梦变成现实。
不过,他心里总是有一个解不开的疙瘩,尽管张红兵在他心中女神的地位已经降为女人了,可总觉得自己跟她不是一个层次的人,总有一种不现实的感觉,考虑到自己和那个女人身份上的巨大差距,就有种不安全的感觉,这种不安全并不是来自孟桐的威胁,而是来自于女人有可能存在背叛,他担心女人只是在利用自己,一旦她和孟桐之间达成了妥协,自己很可能会有被抛弃的危险。
也许要找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