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小角落的陈国士听到王子平的话,也是黯然神伤,武术的确是自八国联军入侵、义和拳起义后逐渐开始下落。就算是到二十一世纪,练武最多是强身健体,不过在中国还是有点用处的,因为枪支管制,发生打架斗殴的事情也只能用拳头。
李尧臣见王子平神色不对,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又说,“不提这事。主要还是铁路大兴,以前那些商人们逐渐改为走火车。毕竟它即安全也快速,不消几日的功夫便能从北到南,大大缩减了时间和运输成本。”
“那,那镖局解散后,镖师们怎么办?”王子平回过神,抓住重点问道。
镖师?陈国士眼珠子转了转,好像抓住了什么。
“唉,恐怕是要解散了,整个北京城除了我们会友镖局,其他的镖局大都已经解散了。”李尧臣无奈叹息道,
“唉。”王子平长叹一声,镖师有几十名,各个有家有口的,自己也只是个勉强糊口度日的人,真不知道怎么帮他们。
如果会友镖局真的要解散的话,那些行走江湖多年,经验丰富武功高强的镖师们,倒是武馆教师的不二人选。陈国士摸着下巴想道。只是就是不知他们可愿意去上海。
第二日清晨,天灰蒙蒙的,各家各院的屋顶上白茫茫一片,地上也是堆满了积雪。
揉了揉眼睛,陈国士迷糊的爬起身子,看了看床边,没人,叫了一声,“王大哥。”
良久,屋内无人回应,他才想起来早上王子平好像说要出去一趟,去什么中华武术会。
“哐当”
房门被人从外推开,李尧臣走进屋内,见陈国士睡醒,笑道,“国士你醒了,起来吃饭了。”
“嗯。”
一般天未亮,陈国士就会醒来,只是昨晚上躺在床上一直在想镖局解散的事情,熬到很晚才睡觉,所以起晚了。
跟着李尧臣来到后院饭堂。屋子挺大,几十平米的样子,七八张大长桌,十几条长板凳,想来是镖师们食饭的地方。只是现在只有陈国士和李尧臣二人,颇显冷清和萧条。
陈国士走到一处大锅旁,盛了一碗稀饭,看了看桌上的盐白菜和酸萝卜,坐下正准备开吃的时候,忽听李尧臣在一旁说,“子平呢?怎么一大早都没见到他。”
“王大哥出去了,好像是去什么中华武士会。”
李尧臣饶有所思,沉思片刻,点点头应了声,“哦,吃饭吃饭,吃完饭带你去逛逛。”
二人食不言,片刻的功夫就吃完了。
“四位亭老呢?”收拾碗筷的时候,陈国士忽然发现未见四位老前辈,不由开口问道。
“四位亭老出去了。”李尧臣眉头紧锁,忧愁在这一刻弥漫。
“哦。”
“走,把碗筷放哪把,回来再弄,出去逛逛。”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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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前门外的大栅栏外。
大栅栏虽然只有一条街,但是它所涉及的繁华地段却车水马龙。从明朝永乐(以来,逐步发展为商业和娱乐中心。
在大栅栏周围,北有前门箭楼子,廊房头二三条,珠宝市,九门钱市。这一带是富商大户林立之地,银行、银号、钱庄,比比皆是,一家挨一家。
大栅栏的对过是肉市、鲜鱼口,外面是著名的前门大街,直通天桥与永定门脸儿。里面的一条街从大栅栏东口内往南就是会友镖局所在地——粮食店,再往南是铺陈市直到天桥。
在大栅栏内外汇集着数不清的茶楼酒肆与戏园子,诸如广德楼、查家茶楼、华乐园、中和园、庆乐戏院、三庆戏院、大观楼等。这一地段还有全国知名的山东老孟家开的“八大祥”绸缎店,诸如瑞蚨祥、瑞林祥、谦祥益等老字号。还有东西鸿记、张一元茶庄,乐家老铺同仁堂,盛锡福帽店,豫丰关东烟铺和蕙兰斋鼻烟铺等等。
“人真多,真热闹啊。”
耳边充斥着老北平话,眼前到处都是繁体书写的招牌与广告。例如那家查家茶楼,生意真是火到爆,一桌子上围着七八个人,拥挤不堪,却无人不悦,纷纷热情畅谈喝茶。
“是啊,大栅栏街东连大前门,过去不远就是天桥和永定门,这往来的人流自然是穿梭不止。”李尧臣也笑看四周热闹繁华的街道。
陈国士新奇的四处张望,忽见一处大宅子,正门上写着“永兴镖局”,不解问道,“李师傅,这家镖局离我们的镖局那么近,不会抢生意么?”
李尧臣撇头看去,看着永兴镖局的牌匾,内心惆怅不已,略显悲沧道,“以前的确是抢过几次生意,不过以后恐怕永远都不会了。”
“为什么呢?难道他们的镖师不行?”
“因为永兴镖局解散了。”李尧臣无奈又说,“自清朝初年开始,北平城大大小小镖局数十家。经过数百年的时间,现在出名的有八家,其他的散镖则是勉强糊口度日。”
说到这,他又一指另一个方向,“你看,那是万胜镖局,那是志成、同兴、义友、正兴镖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