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清楚的记得,那是上一世的两百年前的一个秋夜,身为上清宫道官的卫子辰和两个师弟一路追踪着四只精怪来到了莽昌山脉。
在一片林间的空地上展开了一场激战,经过一番恶斗,安然和师弟们携手除掉了两只,还有一只也最终被他用道羽除掉,仅存的一只也被打成重伤,在关键时刻,那只怪物诈死,使了一招金蝉脱壳,这才幸免一死。
安然到现在都对那杆用玄铁打造,融合了五种毒虫和滑兽的长兵器,那个时候,这杆特别的武器叫做“貔鲮”,死在它手下的道官和普通百姓不在少数,那一日的激战中一位师弟便被他打成了重伤,后来回到上清宫也未能幸免,最终消逝。
故人相见,没有爽朗的微笑,除了仇恨就是怒火,那些本来已经成为憾事的记忆再一次占据了安然的内心,他没想到在这个世界竟然还能再次见到仇敌,愤怒之余,心中也略过了一丝狂喜。
“护住我的身体”安然不露声色的对身后的青牛真人吩咐了一句,青牛会意,赶忙带着众师兄弟以阵型递进,来到了安然的身边,安然缓缓退入阵中,身体得到了保护之后,安然闭目合掌呈打坐状,不多时,便如老僧入定般一动不动。
怪物看着这一幕不禁纳罕起来,可就在片刻之后,半空中缓缓下落了一个身着白衣的青年道士,一双冷峻的眸子看不出任何情绪的盯着这只怪物,那一身扮相,正是卫子辰。
“如果我没记错,你的名字应该叫夲犴是吧”卫子辰说出了一种极为低沉奇怪的语言,在场从人到鬼都听得一头雾水。
对于这个家伙,怪物简直终身难忘,若不是因为他,自己也不会被打成重伤,在阴暗的地方苦苦恢复了二百多年才恢复了一半,最后打算伺机报复,却被卷入了阴兵借道之中,这才来到了这个鬼地方。
“上次本来要杀的是你没想到有个替死鬼出来替你挡灾,这次不会有那么幸运了”夲犴的声音宛如低沉的破火匣一般,与其说是在发声,倒不如说成是呜咽。
两个死敌再也没有多说什么,安然握紧了手中的铜钱剑,站在原地默默注视着夲犴,怪物也顺势舞动了手中的“貔鲮”,大叫一声便恶狠狠的冲向了卫子辰。
貔鲮来势汹汹,犹如山呼海啸般犀利,长杆上不停蠕动的兽牙贴着安然的胸前划过,这一幕真是看的在场众人不禁为安然捏了一把冷汗。
就在夲犴的攻击近在眼前的时候,安然的思维一刻不停,被这个大家伙招呼的刹那,一个敏捷的闪避躲过了那些看着就让人抓狂的牙齿,整个人更是宛如一条灵蛇一般借着缝隙绕到了夲犴的背后。
“着”没有口诀,没有花哨的动作,来到了夲犴的背部,安然双膝牢牢撞击在怪物的两肩,面色阴沉的用双手握紧了手中的铜钱剑,转眼间便牢牢嵌进了夲犴的天灵盖。
夲犴手中高高扬起的武器跌落在了地面,整个身子也如山崩般倾倒在地,安然拔出铜钱剑,向后一闪身,缓缓落在了地上,看着眼前这只横行的怪物逐渐消逝,他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尽快回到了自己的体内。
土狗真人扶着大师兄一路跌跌撞撞的来到了安然所说地方,一见到这二位不速之客,相隔数步,安宁便警觉的喝问道:“你们怎么会在这儿,到底想干什么”
“我们能干什么”土狗真人来不及多管,赶忙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边,安宁等人这才放下心来。
格格不安的问:“那然哥哥现在在哪里”
“他正赶去救我的师兄弟,让我们在这里等候,过不了多久就会回来找我们”土狗将鼠真人搀扶到了一块大石上坐了下来。
黄大叔等人看着这两位不速之客便心里发麻,这会儿更是说不出的紧张,土狗站起身,对众人道:“虽然在这里等着,但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
黄大叔讶然的看着这只原来一心想把自己弄死的老者,狐疑的问:“你该不会”
“想哪儿去了”
土狗苦笑道:“我是说你们什么防身之术都没有,刚刚那些家伙的厉害我领教过了,所以想给你们每个人一道防身咒”
黄大叔与王筝面面相觑,一时间竟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安宁见状规劝道:“我们暂且相信一下他,这个时候相信他也不会耍什么花样”
众人闻言迟疑了一阵,这才逐渐放下心来,在土狗真人的帮助下,这些脆弱的平民终于生平第一次掌握了抵御鬼怪的技能:掌心雷。
安宁和格格自然不用担心,此时这个小群体里,最危险的人反而成了那位身负重伤的鼠真人。
土狗在安宁那里讨了一杯水,自怀中拿出一粒仙药,正打算给大师兄服下,却被不远处的异动所吸引。
送目望去,只见那片长满了蒲草的地上波澜起伏,一道道与内城相似的气流如一片绿浪般向这里推进。
“那,那是什么”王筝惊讶的说完,不由得证了一下,自言自语道:“我怎么又说了这句”
“不好”土狗将药塞进了大师兄的口中,转身背起鼠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