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阳子侧躺在床上,身上罩着一条蓝绿相间的被子,此时的他依然是病入沉疴,连喘息都极为艰难,看着安然回到房内,老道长气若玄虚的问:“事情都处理好了吗?”
安然点了点头,道:“处理好了,那家伙已经被锁在家里的地窖中了!”
“嗯,看来那个老邪物已经准备动手了!”荀阳子轻咳了两声道:“小子,这个祸害若不加以处置,恐怕你很难撑到道满学足之日啊!”
“不知师父有何妙计?”
荀阳子微微笑了一声,苦涩的道:“看来这一次只能用那一招了!”
安然的眼中闪过一丝希冀,好奇地问:“什么办法?”
“天罗地网!”荀阳子云淡风轻的说着,安然却大惑不解,因为这个词他只是听说过,但从来没见过实物。
荀阳子道:“所谓天罗地网,阵如其名,取八卦二十四门中二十三门为轮廓,唯独不加生门!以天刚地坚为实,身处阵中,真可谓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阵在之日,威力无穷!而且布阵之材也与寻常阵法大有不同,不需符箓,不需道材,需以坚石二十三阵围住洞顶,每阵石数九九八十一尊,每阵之中布一玄铁石镇守,另引忘川河下之水贯穿洞底,阵内浓雾弥漫,洞底水深无底,则妖邪不敢轻动!”
安然听得神乎其神,但听完之后却蒙了,那堆石头和玄铁石倒还勉强可以找到,但奈河桥下之水却真是一大难关,别说自己不敢去,就算是去了,估计水还没弄到,便被奈何桥头的孟婆拽去灌一碗汤,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师父,你没跟我开玩笑吧?”安然嗔目结舌的看着荀阳子。
老道长淡笑着说道:“放心吧,一切都不需要你动手,石块会有道友帮我赶山为之,等下两个朋友来了,忘川河之水也就有了,而你要做的,就是拿着法器站在洞口,守住别让底下的那群鬼东西出来就是了!”
安然无忧了,但却担心起来,听荀阳子的意思,等下会有两个朋友过来,单凭能够取出忘川河水,安然已经猜到这二位仁兄是谁了!
夜半,安然正蹲在床边为荀阳子洗脚,由于病入膏肓,这位老道长已经没办法自己沐浴更衣,而大限将近,按照传统应该好好梳洗打扮一番,再换上身新衣服,也好为上天去见上清宫前辈提前做一下准备。
安然自然而然的接下了这份工作,荀阳子换了一身崭新的蓝白道袍,发髻也整理端正,整个人感觉也清朗了很多。
安然还在忙活,而正在和自己滔滔不绝闲聊着荀阳子突然没了声响,安然的手本能的一颤,他明白,师父的那两位朋友来了!
安然并没有抬起头,只是呆呆的蹲在那儿,眼中不觉间蓄满了泪水,不多时,只听的荀阳子爽朗一笑,对自己说道:“来,徒儿,站起身进过你七爷八爷!”
“是!”安然缓缓回过头,这一看不禁吓了一跳,不知何时,自己的身后竟然无声无息的站定了两个身影,一黑一白,黑的身材五短微胖,白的身形高挑纤细,这二位都带了顶长帽,区别在于黑色那位的帽子前端赫然写着四个大字“正在捉你”,白色这位则头顶“你也来了”四字。
虽然师父有所提醒,但仆一见到,安然还是吓了一跳,这也难怪,上一世虽然并未与这两位素昧谋面,但却对他们的名号如雷贯耳,阴曹地府的黑白无常二神谁不知晓,只不过那种特别的气场实在让人有些看着发毛!
“不必多礼了!”其中那位一脸严肃的黑无常开口了,他并没有绕弯子,而是直接开门见山:“牛鼻子,我们兄弟二人已经够给你面子了,上次你说二十天时间,我们接到上边儿(上清宫)兄弟宫阙的谕令并没有找你麻烦,但这一次真的不行了,赶快收拾一下,跟我们走吧!”
荀阳子闻言也不惊慌,只是淡笑着抚着颔下白须道:“八爷尽管放心,时候一到,贫道会跟你们走的!”
一旁的白无常见状赶忙上前拍了黑兄弟肩头一把,不无责备的道:“怎么能这么跟牛鼻子,哦不,是荀阳子真人说话,你还真当真人是地府之鬼了!人家不过是经由这里返回上清宫罢了!”
黑八爷不做声了,白七爷快步上前操着一副发自内心的笑脸道:“真人不必介怀,我这兄弟就是这么个性格,几千年养成的,想改也难了!”
而黑无常则一本正经的肃声道:“对!”
荀阳子看着一黑一白连长脸不禁苦笑起里,随后一本正经的问道:“七爷,那东西带来了没有?”
“噢,你说我才想起来,带来了!”白无常自宽长的大袖中取出了一方碗口如菜碟大小的朱砂铸圆盒,小心翼翼的递给荀阳子后,十分考究的叮嘱道:“牛鼻子,你可千万要好好保存此物,为了在孟婆的地盘弄这么点儿忘川河水,我前些日子刚收的珍宝都被那个老太婆给黒去了!”
荀阳子颔首笑应道:“哈哈,难为七爷了,请放心,事情一办完,贫道就会叫小徒给你们二位远超给孟婆十倍的酬劳!”
“这个日后再说!本圣只说一遍哈,这忘川河水遇地便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