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你有多不负责任吗,老夫警告你,你在这么下去我就捅到学尹那儿,让你立马……!”学究的滚蛋二字还没说出口,便被身后赶上的学保大爷狠狠拉住了衣角。
“哎,我说你拉我干嘛!你……”
“嘘,你仔细看看他的脸!”醉酒的学保不知何时变得如此小心翼翼,不露声色的说了这么一句。
学究满不在乎的顺着学保的指引望去,这才猛然发现了那些细节,就在他头皮发麻之际,那位“学官”竟然目光凶狠的动了起来,奔着学究冲了上去。
学究惊得魂不附体,正要扯过学保为自己挡一挡,却不料那位人醉心不醉的学保竟然早就开溜了,在开溜之前,那位醉汉大叔还十分清醒的留下了怡然自得的结束语:“俺就知道你这个整天人五人六的老匹夫不是什么好鸟!想坑我,门儿都没有!”
学究又惊又气,他想逃走,但却为时已晚,那位疑似刚刚喝过血的仁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了学究先生对面,在这位老先生完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
“学官”微微将头凑近了学究的咽喉一侧,缓缓的张开了充斥着恶臭的嘴巴,朝着老学究那微老的皮肤咬了下去。
学究先生只觉自己的血液仿佛在急速流逝,整个人也困倦不已,不多时便闭上了眼睛。
吸血的学官满意的将被吸成了干尸的学究随手丢到了一边,继续朝着前方追赶蹈着小碎步逃跑的学保。
如果下辈子还能做人,估计他再也不会选择坑队友,因为如果刚刚没有想陷害学保,他完全有时间逃掉,但这都是后话,因为这一世还没有完,就在吸血学官追逐学保去后不多时,地上那句干尸原本闭合的眼睛倏然睁了开来。
下一世怎样暂且不管,这一世,还得继续道貌盎然的害人下去!
……
那天下午,学馆的小门子们隔着窗子看到了这样滑稽的一幕:原本酗酒成性连走起路来都跌跌撞撞的学保大爷此时竟然步履轻盈的奔跑起来,速度之快堪比驰骋赛场的运动健将,步伐稳健、步调有力,反正怎么看就是不像一个终日嗜酒的人。
就在门子学官们纳罕之际,另一个身影的出现解答了他们的疑问,并最终迫使他们在学官的带领下跑出房门加入了学保大爷的队伍。
吸血学官并没想到那个老醉鬼既然跑得如此之快,事实上他连人性都已丧失,但就如同所有的冷血动物一样,即便失去了人性,他也能够开动脑筋另辟蹊径——因为在他看到了在两侧书房里那些目瞪口呆的门子学官们,在他眼中,那就是一坨坨会走动的血袋。
接下来的场面壮观而不失滑稽,原本追逐着学保的吸血学官突然改变了方向,然后冲进了就近的书房,并以闪电一般的走位连窜了好几间教室,而那些不知所措的孩童和学官们也毫不逊色,在如狼似虎般扑来的吸血学官面前,他们充分发挥了良好的体育基础,顷刻间四散奔逃。
所有人都跑了,哀嚎、啼哭和绝望的声音响彻整个小学馆,但在众多迷失方向的门子学官面前,一个娇小的身影纹丝不动,竟然就坐在书房门口的石阶上静静的等候着那个丧心病狂乱咬人的家伙到来。
这个人便是安然,如他所愿,那位抓了半天毛都没抓着,恨得牙根痒痒的家伙很快便注意到了他,然而他并没有联想到其它任何导致这厮如此嚣张的因素,因为在他看来这个目标不过是和那些移动猎物差不多的血袋。
安然聚气凝神,暗暗握紧了拳头准备狠狠教训这个不知好歹的鬼东西,可是片刻之后,他便缓缓松弛了娇小的拳头,默默的抬起屁股加入了其他逃跑者的行列。
安然绝对想不到,在这个鬼东西身后不远的地方,还有一位饿得嗷嗷叫的干尸兄正在向这里逼近。
“这哪是学馆啊,简直就是侏罗纪公园!”安然在心中叫着苦,一双小腿儿也在紧赶慢赶的捣鼓着,安然并不想做孬种,只是以他现在的法力,根本无法和两只活尸抗衡。
……
玄天观内,正窝在藤椅上打着瞌睡的荀阳子忽然被一阵喧闹声吵醒了,老道长研习了整个上午的上清蓝衣道心法,此时正身心疲惫的小憩,被这么一闹,觉是睡不成了,老道长无奈之下只得懒洋洋的站起身来,迈着大步向门外走去。
玄天观门外,一群左近的街坊邻居焦急的集体哀嚎起来,荀阳子被弄懵了,经过好一番的询问,他这才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糟了,小徒还在那里!”荀阳子并不担心安然的安全问题,他最怕的是自己那个小徒法力还没恢复完全就敢与那些凶神恶煞的家伙抗衡。
荀阳子二话没说,挎起布袋便冲出了玄天观,径直奔着学馆而去。
……
抓不到人的活尸恼羞成怒,终将目标转移到了过道两旁圈养的家禽家畜身上。
在活尸饥饿的嘴里,那些小动物的血液只能算得上是小零食,它们的需要的还是眼前这些猎物提供的能量。
安然跑了好一会儿忽然停住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