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一座光溜溜的山,其中修葺着一座陆家死囚牢,不见天日,死气沉沉。
随着一个黑袍少年的到来,一切都从沉睡中缓慢醒来。
“轰”的一声,黑袍少年用一双拳头,生生推开了眼前厚重的牢门。
昏暗中,黑袍少年低着头,轻车熟路的在囚牢中行走,一路用手指敲打着坚硬得黑铁牢门,一路丢下他带来的食物。
路小天每年这个时候都会准时前来,来探望他的“亲人”。
一路走到囚牢的尽头,路小天解下他身后的包裹,从中拿出十五只冥烛,点上,稳稳的立在墙头一线。
“砰、砰、砰。”一连磕了十五下,随后又洒下一壶酒水。
“一叔……十三叔、十四叔、十五叔。我不能每年都再来祭奠你们了,也希望你们能保佑我武道一途一路顺风。”
他在死囚牢中出生,喝着死囚奴们的血水长大。
路小天并不知道每个一死囚奴的名字,在他的心中,每一个人都是他真正的亲人。
一个面目狰狞的刀疤大汗,用力动了动鼻头,闻着酒香,在牢房嘀咕起来,引起其他死囚奴们一通哄笑。
“路小天小子,都说人死如灯灭,你能不能不要糟蹋这些美酒!”
路小天嘴角裂起一道弧线,露出两排整齐明亮的牙齿,做了一个他标志性的微笑,不留情面的反驳到:“你们都知道的,因为我是一个懂得感恩,又怀有伟大武道追求的人。”
路小天突然一反常态,低声沉稳的说道:“我死囚少爷……就要出去寻找属于我的武道了。”
话音一落,整个死囚牢中,顿时陷入了一片寂静。
刀疤大汉一口酒水喷出:“不是我打击你,传言说:武道玄妙,猛如刺虎,吃人不吐骨。路家人对你虽然人尽可欺,可你好歹还是路家的死囚少爷,只要呆在路家,就永远都没有生死危机。”
听见刀疤大汉半调子得恐吓,路小天的目光依旧坚毅:“因为我想看看外面的星空。”
同时路小天的心底最深处,还有一个声音在呐喊:“我更想知道,武道巅峰是不是真的值得他拿我们母子的一生去做赌注。”
一声惆怅无限叹息。
刀疤大汉不在劝解,他知道事已成定局,转而叮嘱到:“外面人心险恶,记住我们教你的,为人处事,要学会阴奉阳违,出手杀人更不可心存善念。武道一途,无所不用,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活着。”
路小天一声轻笑,一往无前的走出了死囚山的山门:“叔叔们我走了,希望你们都能像我一样幸运,走出这不见天日的死囚山。”
你那是幸运吗?刀疤大汉现在回想起来,一个十岁的孩子,双手提着一把跟他人一样大的柴刀,在狼群中疯狂屠戮的样子。
路小天从血肉残肢,毛皮堆中,爬出来的时候。口中的那一嘴狼毛碎肉,配合他脸上那个人畜无害的微笑。
让死囚奴们心中都泛起,无法言喻的震撼。
见证过那一幕的死囚奴们,永远都不会忘记。
早已经生死看淡的刀疤大汉,也不经一个抖擞,不寒而栗,那是一种来自灵魂的胆寒。
“或许他疯起来是一个比那些恶人更恶的人。”刀疤大汉心里这样想到。
……
死囚山只有一座藤蔓吊桥通向外面,路小天踏在摇曳的吊桥上,看着两边空旷的山谷,一时间遐想纷飞。
现在陡然要离开这个最熟悉的地方,还真有点舍不得。
“死囚奴,听说你要离开路家,去追寻属于你的武道?既然你要走,我们也不会阻拦你,你乖乖交出你手中的那一纸婚书就行!”
声音听起来让人厌恶,首先是说话的人让人厌恶。
藤蔓吊桥的另一端,是一个跟路小天一般年纪的少年。穿衣打扮却跟路小天是天囊之别,一身都是华贵耀眼的金银服饰,那正是正真的路家二少爷,路观。
出言嘲讽的正是他身旁的跟班吴宫。
死囚奴,路小天从来就没有介意过这个称呼。可是那一纸婚书,却是他致死要守护的东西,谁都休想染指。
路小天的身体一动不动,嘴角带着他标志性的微笑,手指关节发出一连串的“咔咔”碎响。
吴宫低声说道:“二哥,那个死囚奴不知道在想什么?等会我就先把他打成一条死狗,再让他乖乖双手奉上那纸婚书。”
看见路观同意的点头,吴宫更是一脸毫不遮掩的奸笑。现在自己已经是中阶武徒,出手教训一下这个死囚奴,还不是手到擒来,重要的是能向未来的路家家主示好,真是极好的。
路观心中没有任何顾忌,自己这些有意提醒路小天,可惜路小天都不知好歹,不肯交出那纸婚书。他也没有动怒,因为在他眼中,这只一场猫与老鼠的游戏,什么时候结束,看猫的耐心。
只要路小天在这死囚山,他就有心情陪他慢慢玩下去。
路小天想要离开死囚山,去追寻他的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