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娘望着怜霜没有说话。
“无论林醉做了什么,外公让我和娘亲一定要宽恕他。”一字一句,怜霜的话总算是让美娘有了反应。
她的眼睫轻轻的扇动了几下,眼神之中渐渐舒缓恢复知觉。
“娘亲,外公是想您开开心心的,永远都不要为难自己。”怜霜继续说道。
“一直以来,外公不见你,并非是因为岳夕儿的事情还怪罪于你,实际是他不知道该如何的面对你。”看着美娘终日郁郁寡欢饱受挣扎,怜霜于心不忍。
“我明白了。”美娘的眼中熠熠光彩在跳动着,怜霜欣慰,她终于能够放下。
“娘亲——”怜霜动容的望着美娘,那样的一双美丽眼睛,实在是不适合装有太多的悲伤。
娘亲是个多愁善感的人,往后的忧愁让她来替她承受吧。
“小姐,丞相真的说了这样的话吗?”好奇心作祟,良辰疑惑道。
“没有。”怜霜摇摇头,脸容却是释然的微笑。
她相信,这会是岳宏想要看到的。
冤冤相报何时了,她也曾一心想要复仇,当大仇得报,她真的就快乐了吗。答案是否定的。
她只是尽自己所能的,让美娘释然,宽恕林醉,也是宽恕她自己。
“小姐是用心良苦。”良辰仍有疑问,美景打断她。
“你们看到这几日夫人并没有因为凶手找到而高兴起来吗,一边是父亲的仇,一边是母亲的恨,她难以抉择。”美景是细心之人,总比良辰看事更为通透。
良辰似懂非懂,但没有再追问。
翌日
怜霜先送美娘回了侯府,然后自己再回王府。
丞相府的下人都被遣散了,独留了管家守着那空荡荡的宅子。
他说他在丞相府带了大半生,除了丞相府他无处可去。
怜霜和美娘商量之后,便让管家留了下来,同时还为他留下了些许银子,数量不多,但可以让他生活好一段时间了。
临走之时,管家对怜霜和美娘千恩万谢。
“娘亲要多注意身子。”怜霜把美娘送至侯府的门口便要离去。
“嗯,你也是,路上注意安全。”挥手告别,美娘目送着怜霜乘坐的马车走远,才转身进去。
路上,马车忽然颠簸了几下,被停了下来。
掀开车帘,怜霜看到车夫被杀,马儿受惊的站立起来,马车又不稳的晃动了几下,险些将怜霜倒出马车来。
“沈怜霜。”是墨笑。
许久不见,他的胡须留长了,衣衫不整的,可见其颓废的地步。
“我说过,会来取你性命的。”墨笑面无表情道。
他是杀手,死亡于他早就司空见惯,杀一个人,就像是杀一只鸡那样简单,一刀封喉,干净利落。
凛冽的刀光在炎热的阳光下泛着森然的寒气,怜霜静默的望着墨笑没有说话。
当墨笑的刀架到脖子上,她仍是纹丝不动,反而惊得良辰美景尖叫不已。
“你是谁,别伤害我家小姐。”良辰噙着眼泪,害怕的全身颤抖。
他墨笑杀人,何曾这般的磨蹭,他或许根本就没有要杀她的意思。
“你不怕?”怜霜的镇定让墨笑很是不爽快。
他皱着眉头手里稍稍的用力,感觉到脖颈的疼痛,怜霜皱了皱眉。
“我还以为你是不怕死的。”看着怜霜痛苦的样子,墨笑笑了。
怜霜至始至终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墨笑。
他的眼中没有杀气,但满是沧桑。
时过境迁,所有人都在改变,墨笑因为墨彻而改变了。
“小子,休要多管闲事。”墨笑的身后,是一群来历不明的黑衣人,他们气势汹汹,蒙着面,露出在外的眼睛满是凶光。
墨笑一个飞身,动作飞快的抓起一个黑衣人,冷冷道,“我看谁敢靠近。”
手起刀落,怜霜别过头不看那血腥的场面。
墨笑一刀搁下了那黑衣人的头颅,动作娴熟,如此残忍的手段,竟连眼睛也不眨一下。
“唔——”良辰美景看得反胃,战战兢兢的扶着怜霜重新坐到马车内。
“小姐,奴婢给你包扎一下。”看着怜霜的脖子在流血,美景撕下自己的衣角。
外面兵刃相接,打斗声不绝于耳,然而没有谁能靠近她的马车。
只要谁靠近,便身首异处,墨笑从来不是为人留有余地之人。
世界安静了,车帘被掀开,怜霜看到墨笑浑身是血,那染了鲜血的眼瞳,异常的明亮。
怜霜起身扶他进来,手刚碰到他的衣角便被他用力甩开。
他瞪了怜霜一眼,自顾的在马车内坐下喘着粗气。
怜霜看到,他受伤了,手臂处,一尺来长,血和着割裂的衣帛,血肉模糊。
“你受伤了——”美景咬着嘴唇道。
对眼前这个杀人都不眨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