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霜定定的看了钱尧两秒，眯起了眼，有淡淡的笑意在嘴角绽开。
“并非公子的错，怜霜只是想到了一些事罢了。”怜霜解释道，眉角轻轻的上扬，笑意深厚。见这般，钱尧的心头才放心起来。
两人边走边聊，大多时间是钱尧在说，怜霜只是漫不经心的听着，并不曾听清钱尧到底说了些什么。
怜霜清楚，钱尧总归是会出现的，倒不如自己主动出击，先掌握事情的发展方向，今日请了钱尧过来，不过是在沈碧茹的面前做戏。
“我忽然想起我还有些事情未做，钱公子今日且先回吧。”怜霜笑着说道，眉色温和，并无分毫不妥。
钱尧是第二次因为怜霜的一句话怔在了原地。
虽然怜霜的态度是极好的，可是钱尧依旧觉察到了怜霜掩藏在眼底深处的那抹疏离。
眼前的人，他竟是看不透了，今日是她主动相邀，现在却是又要下逐客令，她到底是在想什么。
“那好，我先告辞了，改日拜访。”钱尧拱手道，笑容可掬，城府如他，并没有把心中对怜霜的疑惑表露于色。
目送着钱尧走远，怜霜才缓缓的舒了口气。
对一个极其厌恶的人保持和颜悦色，确实也是一件极不容易的事情。
紫竹殿
美娘正极为用心的在作女工，听见门口的脚步声，她轻轻的抬了抬眼皮。
来人是碧儿，美娘搁下手中的活，定定的看着面前的人儿，脸色有些严肃。
这丫头每日神出鬼没的，这已经是第几次找不到她的人影美娘也未曾细算过，只是今日，她觉得应该给这个丫头讲讲府中下人的规矩了。
瞥见美娘极为严肃的眼神朝着自己投来，碧儿低了低头，看上去怯生生的，让人于心不忍。
美娘摇头轻叹了口气，终归是放轻了语气。
“碧儿，你今早又跑哪里去了。”指责的话，美娘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
碧儿弯了弯眼，俏皮道，“我给夫人准备了这个。”
碧儿憨笑着，讨好的将手中的一只竹篮递到美娘的面前。
篮子里面不是别的什么稀奇的东西，只是一些带刺的野花。美娘有些不解碧儿此意何在，碧儿却说道，“我觉得这些花很美，和夫人一样，就特地摘了一些送给夫人。”
碧儿生的水灵，年纪与怜霜相仿，很多时候看到这个女孩儿，美娘就会想到怜霜。自她嫁入沈府，怜霜就明显的和自己生疏了不少，美娘不说，但不是不介意。
如今有碧儿在身边，她就像是看见了怜霜的影子，心中总归是有了些许的欣慰。
“夫人不会怪罪碧儿贪玩吧？”碧儿问，小心翼翼的，唯恐面前的人会生自己的气。
美娘似乎有些走神，听见碧儿说话，她才恍然回神过来，“怎么会。”
美娘笑道，眼神温柔，一开始的严肃神色不复存在。
碧儿欢快的一笑，蹦蹦跳跳的上前就拉住了美娘的手臂，摇着道，“碧儿就知道夫人最好了。”
碧儿撒娇的可爱模样让美娘的心头变得柔软起来，眼中最后的一丝防备也被融化。
“你手怎么了？”不经意发现碧儿的手上有星星点点的伤口，像是被什么东西扎了。
看篮子里的花可不是生着刺吗，这孩子，也太傻了。美娘心头一动，拉着碧儿就往自己的屋子里去了。
美娘取出了药膏为碧儿涂抹，动作温柔，听着碧儿呼痛，她还会皱起眉头。
专注于替碧儿上药的美娘根本就没有注意到，碧儿眼底一闪而过的狡黠。
第二日
怜霜一大早的就往紫竹殿来了，彼时美娘刚起身。
“霜儿？”有些时日不见怜霜，美娘到底是想念的。
怜霜低唤道，“娘亲——”那一刻，她才发现，她好些时日没来紫竹殿了，不知道娘亲会不会介意。
“来，过来坐，桑儿，去把侯爷从外地捎回来的甜糕拿出来。”美娘笑着对一旁的丫鬟吩咐道，随即已经拉了怜霜的手在桌前坐下了。
怜霜腼腆的笑，心中也是高兴的。
“这段时间在忙什么呢？”美娘一边为怜霜剥了一颗橘子，一边问道。
“也没什么，不过是一些琐碎的事情。”怜霜接过橘子，含在嘴里，一咬，甜蜜的汁液就满口融化，透着一股特有的香甜味道。
“娘亲，这些时间霜儿都没过来看你，老夫人和老侯爷去世的时候我也没能帮上你什么忙，霜儿——”对美娘，怜霜多多少少的有些愧疚。
“傻霜儿，娘亲又怎么会怪你呢。”美娘宠溺看着她，笑着道。
或许一开始美娘是介意的，可是得到怜霜的这么一句话，什么介意不介意的就都统统过去了。
两人相视一笑，只是一个眼神，彼此的默契足以让所有的不愉快烟消云散。
彼此了解的两个人，任何事，并不需要太多的解释彼此就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