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心不语了,她知道怜霜的每一个微笑的背后是怎样的隐忍,很多事她不懂,却能深刻的感受到。
岳夕儿在疼得不能自己的时候昏死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
丫鬟碧儿给她喂了药,扶着她又重新躺下。
“大夫怎么说。”岳夕儿已经能猜出个大半自己是怎样的状况,可是还是忍不住想问一下。
她觉得喉头无比的梗塞,像是快不能呼吸了一般难受。
碧儿红着眼睛,大眼里噙着泪水,咬着嘴唇没有说话。
碧儿的反应,岳夕儿自知已没有再追问的必要了,她只是不甘心。
门口,沈万良和美娘走进来,岳夕儿微微的侧了侧脸,喉头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响。她看得见美娘也是红着眼,只是眼神中的光彩不是为她而伤心。
这一次,真的输的彻彻底底。
深深的闭上了双眼,再一次的睁开,眼中竟多了几分平静。
“小心——”岳夕儿无力的扭动着身子想要起身,碧儿见状赶紧扶稳了她。
“夕儿,你怎么可以这样做!”美娘的眼眶越发的红了,委屈和质问,都尽显其中。她痛心岳夕儿竟会是如此歹毒之人,投毒要害霜儿,却自食其果。
沈万良始终严肃着一张脸,看不出太大的情绪起伏。只是他的一双眼睛死死的锁在岳夕儿的身上,颇有让人压迫的感受,伺候在一旁的碧儿动忍不住缩了缩脖子不敢看沈万良。
“拿下。”没有多的言语,雷厉风行,向来是沈万良的办事风格。
在岳夕儿昏迷的时间里,足以查出一切。
这一次,岳夕儿没有为自己辩解一句。
她深深的望着碧儿,似有话说,可终究什么也没有说出口来。
所有的话哽咽在喉头,化成苦涩。
有侍卫上前将岳夕儿从床上带了下来,动作毫无温柔可言,更不顾忌她现在还病着。沈家上下,若是连带着怜霜,三条人命,任谁人都是唾弃的,天下怎么有如此歹毒之人。
眼睁睁的看着岳夕儿被带走,碧儿的眼泪就哗哗的直落。
只是一会儿的功夫,她已经满眼泪痕。泪眼婆娑下,藏着深深的怨念。
沈怜霜,这个仇我一定会报。
美眸含泪,精致的轮廓与岳夕儿神似,尤其是那双眼睛,漆黑如夜,藏着深不见底的阴谋,与她那清纯的外貌格格不入。
岳夕儿被关起来并没有马上处决,毕竟她手上牵扯的是沈家两位极为重要人物的性命,还需交于宗人府严审。
期间,怜霜凭着凤娄越的关系去看过她一次。
怜霜只是想看看,恶人如岳夕儿最后的下场会是怎样的悲惨。
见到岳夕儿的第一眼,怜霜就知道,送来的两日,她是受了酷刑的,一双洁白的双手血淋淋的,头发凌乱的披散着,混着血迹,黏糊糊的贴在脸颊。
她的双手被掉在架子上,怜霜想,若是没有那木架的固定,岳夕儿是站不稳的。
听见了脚步声,岳夕儿艰难的抬了抬眼,看见怜霜,她笑得森森然,口齿见也含着模糊的血迹。
随着她的笑,嘴角的伤口裂开,有鲜血又开始不顾一切的往外流,只是这个时候的她,似乎已经忘了痛。
“她们都说我最狠毒,却不知道,真正歹毒的人是你。”岳夕儿嘶哑的笑着,像是疯了一般。
怜霜只是看着她,并不因为岳夕儿的话恼怒。
“我没有一次斗赢过你,沈怜霜,你的心底住着比我还狠毒的恶魔。”岳夕儿继续道,她咬牙切齿的,似乎要将最后的一口气用光才罢休。
“你说话呀,是被我猜中了吗?”见怜霜的神色始终淡淡的,岳夕儿不能平静了,她歇斯底里的喊着。
岳夕儿说的那些话无非是想要激怒怜霜,只是怜霜并不傻。
岳夕儿猩红着眼,身子不停的挣扎着朝着怜霜所在的方向,若是没有障碍物捆绑着她,她的血盆大口是要咬上怜霜一口才罢休的。
听着捆绑着岳夕儿的铁链被岳夕儿的力道弄得哗哗响,怜霜轻轻的挑起了眉。
她好笑的望着岳夕儿道,“你想知道为什么你的一举一动我都能知道吗?”怜霜故作神秘道,眼中光彩熠熠。
岳夕儿难得安静了下来,一瞬不瞬的望着怜霜,那是她心中最大的疑惑,就算是死,她也应该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回落到如此地步。
“因为这就是命,这辈子,你终究会死在我的手里。”怜霜的声音不大,冷冷的,像是一股寒风醍醐灌顶,浇得岳夕儿四肢百骸都僵硬得失去控制。
岳夕儿瞪着一双眼睛,恶狠狠的瞪着眼前的女孩,那模样,像极了地狱来的恶鬼。
这些日子来,岳夕儿不仅受着酷刑的折磨,体内的毒素也随着时间的推移侵入她的四肢百骸,每每发作,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那似有千万只虫子啃噬自己肉体的感觉,比各种酷刑加身更来得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