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怜霜和老夫人井水不犯河水。”怜霜一字一句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到了如今的地步,姚氏已无选择的权利,唯有妥协,才是生路。
“好。”姚氏应道,心中不甘。她这一生,斗了大半辈子,最后却败在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手中,或许这是报应。她害死了自己的好姐妹,夺走了她的丈夫和儿子,沈怜霜就是是老天给她的报应。
深深的闭眼,姚氏起伏的胸口慢慢平复。
当她再与怜霜的眼神摩擦,已没了那么尖锐的敌意。
怜霜很满意姚氏给的答案,微微颔首,她轻轻的笑了,“那若是无事,怜霜便告退了。”
姚氏没有说话,也没有看怜霜,兀自低垂着头,身子也透着一阵沉重之感。
“小姐,你没事吧。”瞧见怜霜出来,蓝心急忙上前查看,确定怜霜毫发未损她才重重的松了口气。
当时传话的丫头找到她,那嚣张凶狠的样子着实的把她吓了一跳。
“无碍。”怜霜笑,云淡风轻。
此刻,雨停了,微风拨开厚重的乌云,太阳的光线便透过云层的缝隙洒落下来。光辉灿烂,是温柔的明媚。
不远处的树荫下,岳夕儿面色阴郁,“她来这里做什么。”
“听说是老夫人寻她来的。”绿翘应道。
“她找沈怜霜会有什么事?”岳夕儿皱眉,心不平静了,隐隐的不安。
如今,姚氏和她是在同一战线的,为何她单独见沈怜霜不和自己说?
想起不久前,怜霜探病姚氏,本来两人商量好要借此机会在沈万良面前陷害怜霜的,可姚氏却忽然临阵倒戈,最后让自己落得个前后尴尬的地步。
如今姚氏又私下见沈怜霜,会不会对自己不利——
这样的想法让岳夕儿甚是担忧。
如今沈府,只有她和姚氏在统一战线,若是姚氏临阵退缩了自己岂不是孤军奋战?
如此一来,她沈怜霜有沈万良撑腰,凭她一己之力,哪里是她的对手。
不行,她一定要确定一下。
心中想着,脚已经迈出去,横冲直撞的就往凌波园进。
出来送走怜霜的老嬷嬷见了岳夕儿,刚要阻拦,岳夕儿身边的绿翘已经一把推开她,护着岳夕儿一路走到了正厅。
姚氏正起身要回屋歇着,看见门口的岳夕儿,她皱着眉挥手说道,“有什么事明日再说,我累了。”
“老夫人,夕儿今日必须要一个说法。”岳夕儿语气坚定,杏眼深深逼视着姚氏。
姚氏心情因怜霜一事已烦闷不已,又瞧岳夕儿胆敢对自己这样的态度,她的面色也沉了下来。
“说吧。”重新坐好,姚氏对岳夕儿已经全然没了耐心。
“夕儿不明白老夫人如今的想法是怎样,您,对沈怜霜,是打算就此罢手了?”岳夕儿倒是一点不畏惧姚氏,或许从一开始她就从骨子里看不起姚氏。
出生卑微低贱,只是填房,何以有资格作为沈府的主母。
对岳夕儿嚣张的口气,姚氏气极。
她伸手指着岳夕儿,面色被气得发白,“你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我!”
岳夕儿冷笑,“老夫人没忘吧,您根本不是侯爷的亲娘。”
姚氏一惊,浑身的气血翻腾着,她浑身的力气仿佛在此刻都被抽干了。无力的跌坐在软塌上,她的眼神难掩痛苦。
“我实话告诉你吧,你知道的那些沈怜霜也都知道。”姚氏说着,眼中已经晕开水雾。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她坐在沈府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却受制于人,形同虚设,她还要这虚名何用。
姚氏后悔了,悔恨再多,再深刻,为时已晚。
闻言,岳夕儿微惊讶,她不知怜霜又是哪里得来的消息,那如今看来??????
忽的,岳夕儿眼中的光彩又亮了起来,心中又是一番算计。
“正是如此,老夫人更应该站在我这边除去她。”岳夕儿幽幽道,满腹的阴狠算计。
姚氏身形一顿,眼中茫然。
“你想想,侯爷对沈怜霜非比寻常,好比自己亲生的女儿,这些,沈怜霜可是切身感受着,有朝一日,她觉得瞒住这个秘密对不起侯爷了,你说,她会不会将老夫人,你,做过的那些事,全盘托出。”岳夕儿引诱着,一字一句,等着姚氏的再次上钩。
谁都不知道,姚氏一开始就不待见怜霜和美娘,也是岳夕儿从中作梗。
瞥见姚氏眼中隐约的担忧和犹豫,岳夕儿抓准时机继续道,“你可一定要考虑清楚,正所谓一失足成千古恨,到时,你失去的不仅仅是你历经艰难得来的这个位置,侯爷也会视你为弑母的仇人,在这沈府,你将永无立足之地。”
岳夕儿一边说着,一边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姚氏的反应。
她知道姚氏的软肋,所以一切,尽在掌握。
静默,厅内,因为岳夕儿的话陷入一片死寂。
姚氏神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