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拿开。”怜霜拿了一团纱布过来,头也不抬的对男子说道。
男子心中仍旧质疑怜霜到底会不会替人疗伤,但看她方才替自己包扎伤口的时候有模有样的,索性赌这一把。
男子把手挪开,怜霜便二话不说要为他退去衣服。
当怜霜微凉的指尖触及他的脖子,男子的脸忽然就红了,急忙起身窘迫的避开怜霜。
见状,怜霜很是无语,都什么时候了,她一个女孩子家的都不介意,他是在计较什么。
“我又不会对你怎么样,再说了,我是大夫,你到底要不要我帮你治伤。”怜霜真的很想翻白眼,但考虑到男子的伤口要及时清理,所以耐心的解释着。
男子眉头皱了皱,犹豫片刻,他还是回去乖乖的坐好了,任怜霜对自己‘胡作非为’。
看着怜霜认真的为自己抹药包扎,男子有些失神。
他长这么大,除了母亲,他不曾和任何的女人如此接近,他们之间的距离,竟让他能清楚的听见她平稳的心跳。
是怎样的一个女孩遇到这样的事情会如此的从容淡定,甚至在不问对方身份的情况下伸出援手?男子心头最柔软的地方微微一动,这一来,他的脸色更红了,俨然像一只煮熟了的鸭子。
“好了。”至始至终怜霜都没有注意到男子看自己的眼神,只是全身心的埋头在男子的伤口上。
男子的血被止住了,怜霜很满意,随即给他开了一个药方,吩咐他这些日子伤口未复原有哪些东西必须注意。
男子一看到怜霜头脑就像是失去了思考能力一般,只是呆愣的回应着,至于怜霜到底说了些什么,他根本就没有听进去。
“你可以走了。”怜霜看了看天色,如今她已经很困了,上眼皮和下眼皮已经开始打架,于是她开始下逐客令。
“啊?”男子先是微微一愣,然后才弱弱的应了声,“哦。”
看男子打开门出去,怜霜几个哈欠打过,揉揉倦怠的双眼,直接将自己的身子重重的扔在床上,天昏地暗的埋头睡去。
以至于第二天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晌午了。
睡了一个饱饱的觉,怜霜只觉得神清气爽,精神抖擞,心情也变得和天气一样的晴朗。
“蓝心。”朝着门外喊了一声,站立在门外的人影动了动,紧接着就是开门的声音。
“小姐醒了,饿了没有,奴婢去准备吃的。”蓝心一进门,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自家小姐睡到日晒三竿早饭都错过了,怕是饿了。
怜霜本没有注意,听蓝心这么一说,倒真觉得自己的胃空空如也。
“嗯,去吧,让阿星过来给我更衣。”怜霜点点头说道。
蓝心出去后不久,阿星就进来了。
阿星梳头的技术倒是很好,今日怜霜难得兴致好,便让阿星仔仔细细的为自己盘了头发。
看着镜中的自己,云髻高耸,簪上一朵栩栩如生的粉色纱质簪花,整个人看上去乖巧可人,点上朱唇,微启的唇瓣之间是泛着白色光泽的贝齿。
“小姐可真美。”替怜霜弄好头发,看着镜中的人儿,阿星由衷的赞叹道。
对于阿星的赞美和眼中惊艳的神采,怜霜只是淡淡的笑了笑,除此再无多余的反应。
于怜霜而言,容貌只是一副终将被岁月吹老的皮囊而已。
窗外的烈日当头,唯独湖边轻轻的掠过缕缕微风摇曳了一池的荷叶。
今日的气温又升了一些,怜霜觉得屋中有些闷热,所以索性让阿星拿了两本书去凉亭坐着。
阿星将书本替怜霜放在玉石桌上后怜霜吩咐她让蓝心取了吃食后直接送到这里来。
没过多久,阿星和蓝心便一人端着一个托盘朝着这边来了。
“小姐,这是芙蓉糕,奴婢特意在早上的时候让厨房给你留的。”蓝心从托盘中端出一碟雪白色的精致糕点来。
怜霜埋头于书中,听蓝心的话,也只是微微的抬头看了一眼,没有说一句话,而是掩了书本捡了一块放进嘴里。
微凉的薄荷味,在这夏季,能让烦躁的心情在片刻间安静下来。
在凉亭的这一坐,便是几个时辰过去,蓝心和阿星站在一旁,犯困的打着瞌睡,那不受控制的不停摇晃着脑袋,甚是滑稽。
怜霜好容易将注意力从书中的抽出,抬眼便看见了阿星和蓝心两人不停摇晃着脑袋的这一幕不禁失笑。
“蓝心,阿星。”怜霜朝着两人唤了声。
“啊,小姐怎么了。”瞌睡正香,怜霜这一出声,两人难免受到了惊吓。
瞥见怜霜眼底的笑意,蓝心神色有些窘迫,而阿星则是尴尬的伸手擦了擦嘴角,怕自己是流了口水出来。
“该去饭厅了。”敛了笑意,怜霜微微扬唇说道。
“都这个时候了啊。”蓝心窘迫的望了望天边,难以置信自己竟站着也能睡着。
看着天边的晚霞,红艳的绽放着,蓝心的脸上也慢慢的有红霞爬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