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儿心里叹了一口气,犹豫了一下,歪了歪身子,换了个更加舒服的姿势,好像不打算再掺和了。
但极少有人看到他的手,偷偷的伸到了那个不起眼儿,洗的掉色的大面粉布袋里,摸到了一件硬物,他的心瞬间安定了下来。
他是个好猎人,在山里和皮糙肉厚的野兽搏斗了一辈子,再凶狠的野兽都败在了他的手下,对付几个人自然不在话下。
“尽量别出人命吧,难得遇到一个好心没有丢下我老头子的小伙,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就这么完了。我这么大年纪了,没了就没了,小伙子还年轻着呢,以后的路还长着呢,不能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老头儿在心里嘀咕了几句,浑浊的老眼中微眯,闪过一抹精光,老家那片山头的野兽都知道,每当这个老家伙露出这个表情的时候,那就要赶紧撒丫子跑了。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背对着他的那个年轻人,同时也微微眯起了眼睛,一抹幽蓝色的光芒若隐若现。
刘二毛看到年轻人沉默不语,也没有露出丝毫害怕的表情,心头一阵火起,嘴角露出了一抹残忍的笑意,抬起手臂一刀砍向了年轻人的肩头。
或许是刚才单手抓住孙大斌脚腕的一幕过于骇人,这次车厢里的人们没有像之前那样悲观,甚至少数乐观的人,已经瞪大了眼角,期待着奇迹的再一次发生。
刘二毛臂力惊人,虽然片刀挥舞的没什么章法,但胜在速度惊人,直勾勾的劈下去,一般人根本来不及躲闪。
说时迟,那时快。
就在片刀儿快要落下的事后,一个佝偻的身影突然从背后窜了出来,一把撞向了年轻人,大吼道:“小子,你快跑!”
一边喊的同时,他扣下了手中的机簧,嗖的一声,一道黑影凭空射了出去。
刘二毛只觉得眼前一花,然后肩头一热,强烈的疼痛笼罩了他的全身,他使出全身最后的力气,低下头一看,一只竹制的小箭,在他的肩头颤巍巍的摇晃。
“这是……连弩?”被救的年轻人丝毫没有劫后余生的觉悟,反倒是一脸好奇的看着他手中的东西。
老头翻了个白眼,心里在好笑之余,又多了几分敬佩,这年轻人心倒是挺大的,刀都快砍到头上了,不但不害怕,居然还有闲心关心其他的。
“小玩意儿而已,不值得一提。”老头儿扬了扬手中的小弩,脸上带着压抑不住的骄傲,谦虚的说道。
这个冷静的年轻人自然就是沈懿了,他原本不想管这些闲事儿,蛇有蛇道鼠有鼠道,他不是太平洋警察,懒得去管那么宽,只要不伤人性命,自然会有人来制裁他们。
可是对方在众目睽睽之下,要行苟且之事,而且他已经明显的从女孩眼中看出了求死之意,关乎到了人命,他就不能坐视不管了。
他深深的看了一眼满脸憨笑的冯大志,他没想到这个自来熟的老头,竟然还藏了这么一手。
现在的安检一般都是金属探测仪,着重检测金属制品,这也无可厚非,通常意义上杀伤力大的武器,多半都离不开金属。
不过这样一来,倒是给冯大志钻了个不大不小的空子,他手中的小弩,通体是由韧性极佳的竹子构成,就连中间发射的那根机簧,都用的是一根百年老榆树皮做成的。
但千万别因此而小瞧了这东西的杀伤力,经常进山的人都知道,榆树皮这东西,柔韧性极强,手指头粗细的榆树皮,揭下来捆三四十斤的东西,根本不在话下,更别提上好的榆树皮经过特殊的方式处理过之后,简直就是用来做弓弦最佳的材质。
这把短弩冯大志从他父亲的手中接过来的,一直视若珍宝,这么多年贴身携带,只用过寥寥几次,但每次都能一锤定音。
想起这把短弩的光辉历史,一贯谨慎甚微的冯大志,破天荒的露出了骄傲的神色。
“老王,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过来帮忙,把枪拿出来,一枪崩了这个小瘪三。”刘二毛一只手紧紧地按住肩头,鲜血顺着他的手指缝不停往下流,面色狰狞的喝道。
老王是另外一个上了年龄的匪徒,反应难免有些迟钝,被他一吼,才回过了神,手忙脚乱的去背后掏枪。
但是他的动作还是慢了一拍,在他手刚握到枪柄的时候,一个饮料瓶从天而降,正好砸在了他的鼻子上。
一股又酸又涨的感觉一下子让老王眼泪鼻涕全流了下来,手腕一软,没有把枪拔出来。
沈懿虽然不怕那威力有限的土制手枪,不过却不想他疯狂之下胡乱伤人,身形一晃,一脚踩在了他的手腕上。
刘二毛一看情况不对劲,顾不得肩膀上的伤口,强忍着疼痛,反手去腰间把枪。
冯大志这个老猎人眼睛好使着呢,手臂一抬,一道黑影带出了尖锐的破空声。
噗嗤!
刘二毛的手腕上又绽放起了一道灿烂的血花,虽然疼到了极点,但是他却没有丧失理智,反而在生死关头,他的头脑前所未有的聪明,他转身冲地上的孙大斌大喊道:“大斌,快去前面叫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