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我问刘涛去哪里找人通灵,他却一脸惊讶地看着我反问道:“你不就是最好的通灵之人吗?”
我说虽然我能听到鬼音,但也得有鬼说话才行。这里现在根本就感受不到丝毫鬼气,我又怎么通灵。
刘涛不慌不忙地打开皮包,居然从里面掏出一枚通阴镜。他把它递给我说,既然怨鬼把冤情陈在这里,它必定就在附近。我可以借助通阴镜去和它交流。
刘涛在我眼中的警察身份一下子荡然无存,对我来说他已经和普通的驱鬼师没什么两样了。
我接过通阴镜对着四周照了一遍,并未发现任何异常。我想了想,集中精力对着车内的尸体在心底默念:既然选上了我,也算我们有缘。你若是真有冤屈,就快点出现。若是在我能力之内,定当为你洗冤报仇。
没想到,接连默念了几遍这句话之后,我心底忽然响起一个模糊的声音,说了句含混不清的话。
我没听清楚那句话是什么,不过却能肯定它并不是普通的鬼音。十多年来,我听过的所有鬼音都是从耳朵里响起,而这一次的声音似乎是直接在我内心响起的。
我正在惊异间,心底的声音再次响起。这回奇怪的声音清楚了一些,我隐约听到它在说自己无法现身,所有的冤情都在公安局档案馆的六号柜里。
说完这句话,我内心里的声音便再也感受不到了。我把刚刚获得的信息告诉了刘涛,他惊奇地看了我一眼自语道,阴阳耳的通灵方式果然不同凡响,区区几分钟便得到了有价值的信息。
我问刘涛如何确定我提供的信息有价值,他笑笑说档案馆的六号柜里存放的都是交通事故卷宗,我一个外人能够准确地说出来这样的线索,必定不是信口胡诌的。
我说即便如此,档案柜里的信息太过繁杂,要想找到线索也并不容易。刘涛抬起下巴朝着汽车挡风玻璃努了努嘴说,这辆车的年检终止于2006年,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们只需翻找05到06这一年的档案,就能够找到与之相对应的信息。
说完这些,刘涛取出相机对着现场拍了几组照片,然后带着我和白桦一起离开了。
一路上,我和白桦坐在后座有说有笑,刘涛却默然不语。走了大约十分钟,他忽然一个急刹车,我和白桦反应不及,脑袋一起撞上了前排椅背。
“刘头儿,你干嘛呢!”白桦揉着额头不满地问。
“刚刚急着回去,只拍了照片,却忘了其他取证,不知道现在赶回去晚不晚。”刘涛说完这句话,深吸一口气,调转车头朝回开去。
我心想事故现场又不会跑,什么时候取证不都一样么?然而没过几分钟,当我们再次来到事故现场时,我不禁瞠目结舌。
原本侧翻在路旁的破出租车和里面的尸体,统统不见了。
刘涛暗自骂了一句,我急忙问他这是怎么回事,他说我以前没有接触过类似的灵异案件。如果未经特别保护,多数案发现场都会在鬼气散尽之后自动消失。
我急忙问刘涛接下来怎么办,他耸耸肩说好在刚才拍了照片,回去对照档案查找相关线索吧。
我不是公安局的人,没有权限进入档案馆。刘涛先把我送回了住所,并答应我有了进展会第一时间联系我。
回到公寓门口,我看了看表,已是凌晨五点十分。我蹑手蹑脚地打开门,没有开灯,和衣躺在临走时铺好的床垫上。
我刚一躺下,一只脚忽然凌空踏在我的小腹上,疼得我呲牙咧嘴,哭爹喊娘。这一脚也着实力大,所幸没有踩到要害。若是再往下一点,恐怕我们老刘家从此就要绝户了。
我用力推开那只充满恶意的脚,气呼呼地质问白淑蔓为何要欺负我。
她说我出去鬼混了一个晚上,还回来这么早打扰她睡觉,实在可恶。
眼看无法睡觉,我干脆打开灯一边比划一边把昨晚的经历对她讲了一遍。听到我和鬼司机用心交流时,我看到白淑蔓的脸色明显有了些变化。
我问她怎么了,她好像忽然回过了神,急忙摇摇头示意我继续说。不过我能够感觉到,接下来她变得三心二意,再也没有认真听我说话。
天亮以后,白淑蔓带我一起回Z大上自习备考,一路上不停给我讲白眉的光辉历史和规矩礼法。我本就缺觉,直听得兴趣索然呵欠连连。
走到学校门口时,白淑蔓忽然停下来回过身重重地拍了下我的肩膀,把我吓了一跳。
见我一脸不悦,她笑着对我说:“刘羽冰,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见她笑靥如花的求我,我一时间有些不适应,歪着头问她什么事。
她说我已经辗转了三大门派,以后能不能永远留在白眉,不再离开。
我轻咳一声说:“那要看你这个师父的表现了,你若是一直这么欺负我,我一定会受不了的!”
白淑蔓气呼呼地冲过来捏住我的脸说:“小样,还敢顶嘴了是不是?”
她的手不断加力,我只好认怂,答应她不会离开白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