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廊】
扭曲的空气不断摩擦,携着爆裂声,变成无数看不见的透明刀刃,从墙面雷光电掣般掠过,留下漫天的粉渣。
“你还打算继续坚持下去吗?”白莲千姬理了理身上的长袍,衣服上的皱褶在很快都平整下来。
言语中,充满无法被忤逆的意志。
黑棘微眯着眼睛,一双尖利的眼瞳稳稳看向前方,只要有任何异动,在下一刻他就会马上行动。
“你以为,这点伤就能让我倒下?”雷克切跌倒在地上,狭长的双目从他凌乱的长发中显露出来,在微暗的光线下,他就像是一只垂死的猛兽,想要做最后拼死的一搏。
透过猩红的双目,雷克切的视线一片浑浊,几乎什么都看不清。
“知道我现在脑子里在想什么吗?我在想啊,等到下次再遇见,我要怎么把你们俩的血一滴滴品尝干净。”他邪邪地笑着,然后身躯仰倒在地面上,血从他苍白的脸颊上流淌过。
“开什么玩笑!告诉我,你来帝都到底是为了什么?”黑棘瞬间出现到雷克切身侧,如同一头暴怒的狮子一把抓住他的喉咙,将他提到半空。
雷克切口里的血涌得更加厉害,脸白的像一张纸。
“你要是再不出来,我可就要挂了……”他带着狞笑,看着远处漆黑一片的走廊深处,很快眼瞳里就倒映出一道血红色的背影。
“是谁在那里!”
白莲千姬猛然转过身,一排长短不一的锋利冰晶地刺瞬间破地而出,风驰电掣划破疾风,朝前噼里啪啦笔直穿刺。
闪烁的涟漪乍现,所有的冰体碰撞在上面就碎成渣片。
铺天盖地的恐惧,无声无息到来,周围的气流像是在迎合着这股森然,发出鬼魅风息。
血红影子在冰冷的雾气里拂过。
只是一个眨眼的时间,黑棘抓住雷克切的那条手臂,就如同被无数看不见的空气刀刃切割成血沫和碎渣,滚烫的血液瞬间洒满周围的墙壁,雾气中可见的一层红腥。
黑棘跌倒在地上,血池在他身下汩汩流淌。
恐惧如心深处的怪兽,狠狠拽住了白莲千姬的心脏,她竟然嗅到了死亡的气味。
“你难道就是圣地,这任神选里那位唯一没有暴露过身份的剑王?”
只有历来最强之剑,才能单靠气息就压倒她这位孤傲的雪王。
身影渐渐清晰。是个完全隐藏在阴暗下的黑袍人,他脸上戴着诡异的妖怪面具,身上披着宽大的帘衣,连双手上也被套上了黑色纤丝,全身没有一处暴露在空气中,连是男是女也难以分辨出。
“不是,”喉咙里发出的声音嘶嘶哑哑,是刻意压住了真声,“我只是想把他带走。”
黑袍人踏着轻步缓缓走来,陷入昏迷的雷克切被他巧妙地控制在背上。他站在原地,盯了白莲千姬很久。
整个长廊的温度重新回暖,冰层全部消融成雾气飘散在空气当中。
他靠近白莲千姬,结实的胸膛靠到白莲千姬鼻尖几寸前的地方,然后他俯下高大的身躯,嘴巴凑近白莲千姬的耳朵,声音沙哑而邪凛,“你认识我的啊……”
“还有,我想请你帮个忙,如果你答应,我就考虑过段时间再杀了你……”
。
【二十二年前,极北之地,无尽海域】
“我有一个办法,我们都能活下去。”伊纳斯勉强站起来,他浑身上暴露的肌肤,全部开始咕咕涌动起金色的叶脉,像是有一颗耀眼地太阳,即将从他体内窜出来。
“米迦罗教皇曾经在我体内灌入过她的力量,只要现在我把体内这股原不属于我,属于教皇的恐怖东西释放出来,我就能变得格外强大,就算是【叹息】来了,我也能与之抗衡了……”
“这种事怎么可能!”亚瑟望着他,喊出来。
“她和我说,那时候,我就会是‘半神’,会和他们教皇一般只手遮天,如果要活命,现在我只能这么做。”伊纳斯转过身。
来之前壮志酬筹,以为自己是这个大陆最厉害的几个人之一,但此刻却像只蝼蚁,什么都做不了。
我要杀了它们,以他们的血,平息吾辈之怒火!第一丝万恶的念头生出,就像干柴烈火般无法控制的滋生出了一个魔头,开始大口大口吞噬伊纳斯的灵觉。
谁说过,“快步走着,仿佛要从一种沉重的东西中冲出,但是不能够。耳朵中有什么挣扎着,久之,久之,终于挣扎出来了,隐约像是长嗥,像一匹受伤的狼,当深夜在旷野中嗥叫,惨伤里夹杂着愤怒和悲哀。”
解脱,亦是释放。
在他低垂的脸上,那双渐渐赤红的双目,看起来就像是滴着血的圆轮,疯狂、冲动、死亡等等罪恶的气息都藏匿在里面。
满身流淌的血液像是开水一样冒泡沸腾开,血管快速的一根根破裂,不断在体里激荡掀起洪涛,一次次冲撞伊纳斯的喉骨和心脏,随即从口中、毛孔渗漏而出。
“这怎么可能……金色的血……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