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北之地,亚兰里帝国,维斯芬瑟城,驿站】
维斯芬瑟城的清晨。
凌冽的寒风还是又冰又硬,带着卷刮起来的粗糙沙砾,吹得人脸通红。
房间里本该散落一地的木屑子现在无影无踪,窗子恢复了原样,并打开条小缝,好像在这什么都没发生过。
远处传来叮铃的河水声,依然可以听到。在如此静谧的晨日,这种仿佛小鸟轻啼的水声,听起来仿佛带着魔力。
伊纳斯睁开眼睛,瞪着天花板,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微弱的阳光照射在他半遮半掩的身躯上,反射出一条完美的银色弧线。
残退的回光像是浊流里的湖底石,呈出一片轻烟,在这张如巨大匹布的光辉映照下,整座驿站开始逐渐攀升起冰冷的气息。
好一会,他终于掀开被褥,直起身,并走到房角支架撩起件白大袍,目光转向室内的木桌,“你是谁?”
一个全身穿着黑色沉重的盔甲的男人坐在那里,伟岸壮硕的躯体如同一面不会倒的铜墙铁壁,结实的右臂看起来就像是钢筋臂骨。
他转过头看向伊纳斯,眼中隐隐放出凶残的绿光,“哎呦,你可算是醒了,话说起来,你睡得可真死,要是我趁机捅你几刀,咂咂……”
伊纳斯表情阴沉下来,在他的感息中,面前这人就好像是汪洋一片的黑洞,让他近乎窒息。
“这是我一早去集市上买下来的,这么一把,就起码要价值七八十毕克了,不来点?”(标注:毕克,大陆通用货币单位。)
说着,这男人往口袋里掏出把翠绿叶子,往桌上茶具里一丢,“这种叶锦碧玉,算是维斯芬瑟城的特产,由于受过了极寒,他的叶茎完全冻结裹紧,在开水浸泡后才会伸展开,弥漫开清香。”
不过伊纳斯只是看着他,一对紫色双瞳渐渐沉入森然。
那男人也不说话,静静旋转手里的茶具,微眯的眼神看着像是在欣赏一幅精美的油画。
突然,伊纳斯手里白光闪烁,原本安静的驿房空间寒气骤起,凝固成形的杀气弥漫开,“那我只能逼你开口说了。”
“那就请宽恕在下的无理之举。”男子脚下的木板眨眼裂成碎渣。
闪过的黑影快到同雷霆闪电,下个瞬间,刺眼的金色刀锋化成漆黑掠影,刀尖直直刺进伊纳斯的肩膀,并从胛骨贯穿出来。
剑刃就像是一条蝮蛇的毒牙,紧紧倒刺进他的血肉里。
伊纳斯竭尽全力撑住地,人半跪在地上,同时他右手捂住了肩膀上不断流血的大口子,疼痛就像是恶魔的爪子,不断向左右两边疯狂撕扯他脆弱的心脏。
“不可能,你怎么有……”伊纳斯看向男子,满脸无法置信。
“听说你的冰帝剑在二十年前遗失了,怪不得前些日子被剑魔那丫头打得灰头土脸的,不过圣地可是将冰帝重新找回来了,这次我来,是奉教皇的命令带你回去重新接受冰帝的洗礼,那时候,怕我们见你也只能退避三舍啊。”
男子手上,多出了一把散发着浓浓煞气的两米大剑,剑刃上闪耀着弑人的光泽,剑身从头到尾全被金色笼罩,耀眼地宛若天空中炽热的烈阳。
“你是谁?”
“我叫奥德修斯,是十五年前才刚被选中,可不如你这个老怪物。”
。。
“奥德修斯,你怎么能对伊纳斯先生,不觉得有些过分了吗?”
恰逢这时候,门外,进来了一个踏着迷人猫步的女子。
她脸上蒙着一层黑纱,没被黑纱蒙住的大眼翘着诱人长睫,被风打乱的乌黑秀发有的贴住脖颈,有几根渗进她身上那件紧身而饱满的衣领里。
伊纳斯抬起头,眉头皱起来。
面前站的简直就是个剥了皮的妖精,她无时无刻不在诱惑周围所有人内心最深处的兽性。
“忻,我不是让你等在外面吗?”奥德修斯扭过头问道。
“你让我等得久,我还以为里面出什么事了呢,果不其然,你可别忘了,教皇交给你的任务是保护他……”
“你不觉得他废话太多了吗?”奥德修斯冷冷道。
女子叹了口气,随后突然出现在伊纳斯身后,冰冷裸圆的掌心贴住他的肩膀,“别紧张,我们是来帮你的,你心里所有的疑惑,我们都能为你揭开。”
房间里暴虐的气息一下安静下来、
原本几个摇晃的“咯吱咯吱”叫的木柜也都在一瞬间停止。
“你能告诉我什么?”伊纳斯从原本位置上站立起来,冰冷的眼瞳里像是倒映着一片万年不化的冰川。
忻透彻的纯黑眼瞳冷冷对着伊纳斯,她脸上依旧是从进门时就留有的那抹暖人心扉的笑意,“现在的你,没资格和我谈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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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斯帝国边境,沃顿村】
天色微亮。
流羽坐在一堆已焚烧殆尽的篝火前。
他双手紧紧握成团,视线往回不断张望,眼中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