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太苦,尤其是这种掺杂着担忧、惧怕的相思。
为了缓解这种情绪,为了不至成为怨妇,她开始着手一些正经事,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这一年春日,叶浔着手整理这三二年间陆陆续续记载下来的药膳方子,工工整整的抄录。
她这边这忙着,皇上召她进宫,说的就是此事,张口就问:“你那本《药膳典藏》怎么还没交上来让我过目?”
叶浔微愣,随即汗颜。这倒好,连书名都给她取好了,可她这才开始正经去做。跟皇上自然是不能扯谎的,如实说了。
皇上满意地一笑,“用心办这件事。事成后,你的功劳不在师虞之下。”
不论是谬赞还是由衷的言语,叶浔都不能再拖拖拉拉,盛夏之前终于将手中积攒的所有方子整齐地抄录成册,请外祖父检查了几遍,这才送到宫里。
皇上接到手里,敛目翻阅了几页,面含赞许,“等我细看看,再让太医院观摩,无纰漏的话,便刊印成册,推行至民间。”
叶浔有点儿懵,真没想过这么远——也是不敢想。
夏末,与西夏的战事终于有了结果,裴奕率军大捷,一连收复多年前被西夏侵占的三座城市。敌兵或被杀或被俘,伤亡过半,再无对战的余地,纳降表拱手称臣。
皇上却不接受。
他记仇,受降之前,要西夏先将那次杀戮无辜百姓的将领、军兵交出。
交出来做什么?处死。
以他嗜杀的性情,绝对是兑现“百倍杀敌”才能解气,现在只是跟西夏要那一万人,已是难得的仁慈。
西夏当然觉得这要求太过分,已经心悦诚服地投降,怎么还不依不饶的?他们开始气愤、犹豫。
裴奕没给西夏犹豫的日子,整顿三军,蓄势待发。代表皇上摆明了态度:横竖你们都要继续损兵折将,掂量着办。那笔帐算清楚之前,接受纳降心里堵得慌,必须得把那口恶气出了。
西夏如今畏惧裴奕及其麾下的虎狼之师,一如畏惧前些年的皇上,最要命的是,这两人是君臣,一个在后面给粮饷,一个在前面征战,带来的灾难无法预计。
认了吧。
可真要交出当初行凶的一万人也是做不到的——那些人已有两千多人阵亡。
皇上得知之后,老大不情愿地将就了一次。
至此,裴奕功成身退,余下的就是皇上和内阁要安排的种种事宜了。济宁侯虽然还没完全复原,但是如今战事已过,他只需处理公务,应付得来。
裴奕班师回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