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帮着宋夫人给她添堵——”徐夫人不理会女儿发脾气,神色狐疑地问道,“你告诉我,这句话因何而起?你背着我帮杨文慧做什么了?”
徐曼安脸上的怒意消减,转而申斥在室内服侍的下人:“都退下!”随即,才吞吞吐吐地把自己给宋清远物色小妾人选的事情说了。
徐夫人扶额,“你这个没脑子的东西……那种事你怎么能掺和呢?听裴夫人这说辞,是不是杨文慧告诉她的?”
徐曼安一听叶浔的名字就恼火不已,不屑地撇撇嘴,“我巴不得她知道呢。”
“关键是,这件事是你告诉她的,还是杨文慧告诉她的?”徐夫人狠狠地剜了女儿一眼,“这种事她是不可能查证的,定是杨文慧告诉她的。眼下好了吧?她不理会杨文慧,却要你去代替徐家上门赔罪。你说你一个未出阁的闺秀,怎么能做这种事呢?”话到末尾,已颇觉匪夷所思。
“我有什么法子?”徐曼安拧着手里的帕子,很委屈地道,“我受了那样大的委屈,您和爹爹都不为我做主,那件事还不让我声张……”
“自然不能声张!”徐夫人厉声警告道,“那件事取决于裴家的意思,他们不提,我们就一辈子都不能提。你要是嫌我们活的日子久了,只管去外面嚷嚷。”
“我知道啊,”徐曼安小声嘀咕道,“连抱怨都不准了么?”
徐夫人上上下下打量着女儿。胖,容貌寻常,腿脚不方便——亲事就愁煞人。过了年,就是十五虚岁的人了,却连一个上门提亲的人都没有。她每次看到女儿,不论何时何地,都在为亲事发愁。什么都能从长计议,只有这一桩不能不急。女孩子家拖不起,拖到十五六还没定亲的话,一来二去就会拖成老姑娘。
她一时间什么心思都没了,无力地摆一摆手,“等你爹爹回来再说。此刻你与我喊破了喉咙也没用,还需他定夺。”
徐曼安沮丧地嘟了嘟嘴,手重重地拍在轮椅扶手上。
徐夫人险些哀叹出声。别人家的女儿这般发脾气,是透着优雅、憨态的,她的女儿如此,她都觉得有些粗俗。这可就不单单是样貌的问题了。怎么把女儿教成这个样子的?
晚间,两只猫在大炕上嬉闹,时不时地滚成一团,样子格外讨喜。
叶浔伏案抄录医书,时不时瞥它们一眼,总是忍俊不禁。这段日子相处下来,大猫还是很调皮好动,但在她的管教之下,知道她在看书、写字时是绝不能够打扰的,每到这时,便总是自己找些乐子。
裴奕在外面用过饭才回来。进门时看到室内情形,莞尔一笑。
因着叶浔把它们当成小孩子看待,他和它们时常不可避免地桌上桌下用饭,也就不再如最初那样相互抵触。尤其大猫,起初看到裴奕就跑,如今看到他,会到他身侧撒个娇。就如此刻,它颠颠儿地跑到大炕边上,仰着头看他。
裴奕笑着把它拎起来,轻轻拍了拍它的背,“又肥了。”
“这样才好看。”叶浔笑着伸出手去,捏了捏大猫的爪子。小猫落了单,径自去了叶浔身侧,闭目养神。
裴奕把大猫放回到大炕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抚着它的小脑瓜。
叶浔跟他说了白日里的事。
裴奕失笑,“见那边的人,心里能舒坦?何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