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看着袖口上逼真的兰花图案,赞许地颔首,“我这半生,诗书、商道没少钻营,针线、下厨却很少碰了,直至荒废,如今有了你在身边照顾衣食起居,不知是我几世修来的服气。”
“娘谬赞了,这本是我分内事。”
晚间歇下之后,叶浔又跟裴奕说了接柳之南过来的事,“娘同意了,你怎么看?”
裴奕就道:“这些都是内宅的事,不需问我。日后我让府里的人警醒些便是。”
“嗯,那我明日就去知会外祖父和三舅、三舅母,把她接过来。”
裴奕揽着她,翻看账册,“家中这些庶务,你尽快接过去吧。我跟你说实话,一看账册就头疼,前两年要不是帮娘减轻负担,是碰都不会碰这些。”
“你头疼,我也头疼啊。”叶浔汗颜,“我那些陪嫁的田产铺子,都是选了可信之人打理着,看账算账的本事,真没学精。”
“让娘指点你,这些她最在行。”裴奕道,“就这么说定了?”
“没说定。”叶浔笑道,“娘同意了才作数。”并不认为太夫人愿意将一切都交给她。
“提过了,娘说行,要我跟你说说。”
“啊?”叶浔意外。她不是会嫌手里东西多的人,可如果要年年月月打理偌大一份家产,真是心虚得很。
“不想做我的贤内助?”
“我想不想是一回事,没那份资质又是一回事。”叶浔撇撇嘴,“哪日亏了本,你不骂我败家才怪。”
“明明想偷懒,偏要找出这样冠冕堂皇的理由。”裴奕道,“冬日用心学学这些,明年也好接过去了。”
还有几个月的时间,叶浔压力小了不少,也就没再说什么,继而提起孟宗扬来府中的事——家里的大事小情,哪儿能瞒得过裴奕,他可以不问,她却该告诉他实情。末了又问:“依你看,他说的属实么?那位先生的事,你听说过么?”
“都是前朝的事了,孟宗扬说的,应该属实。”那位祁先生,的确有让人一见误终生的风华。裴奕想了想,“要接之南过来,原来是因此而起。但愿,为时不晚。”
叶浔又何尝不这样希望。若是柳之南已经陷入了情障,恐怕任谁都拉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