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都不是莫名其妙了,简直就是不可理喻。”叶浔没有叶鹏程的气急败坏,甚至勾出了笑容,“我记得没错的话,让叶家门风不正的是你吧?做得出不顾脸面的事,就得听得了不好听的话。”
叶鹏程却暴躁地站起身来,手点着叶浔质问道:“谁跟你说的这些?是不是你外祖父?!”
“你少给我外祖父泼脏水。”叶浔满眼嫌恶地看着叶鹏程,偏生还在笑,笑得冷艳妖冶,“你也配提起我外祖父?你也配我外祖父提起?”
叶鹏程怒吼道:“这不孝的东西!你给我滚!”
叶浔站起身来,语声如常,目光却变得很是凌厉:“我和哥哥留在叶家是冲着祖父祖母,跟你一点儿关系都没有。这是景、国、公、府,祖父还没给你请封世子呢,你凭什么对我吆五喝六的?”
“你!……”叶鹏程心中怒极,却偏偏找不出话来反诘。他看着此时的叶浔,与柳氏酷似的绝艳容颜,此刻的样子更是与柳氏一般无二。“孽障!你这个孽障……”他有些晃神,喃喃重复着这两句。很多时候他都会怀疑,这个女儿被柳氏的魂魄附身了,生来就是与他作对给他添堵的。
“这是怎么了?又吵起来了?”一管温柔中透着焦虑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彭氏撩帘而入,进门来给了叶浔仓促的一笑,便去携了叶鹏程的手臂,“阿浔是女孩子家,哪里受得了你这火气。有什么话就不能好好儿说?”
“哼!”叶鹏程冷笑,“她受不了我的火气?她火气比我还大呢!”神色却是缓和了不少。
“这是说的什么话?”彭氏好笑地劝着,“快回房去,好生歇息,阿浣给你做了鱼翅羹,快去尝尝。”
叶鹏程的火气终于消散了,边往外走边温声询问:“是么?阿浣什么时候学的下厨?”
“早就开始学了,你居然不知道?”彭氏语带娇嗔,“阿浣自从得知阿浔做得一手好饭菜,就嚷着要学。我拗不过她,就让人悉心教她。我也没成想,她刚学了点儿皮毛,就给你做了羹汤。手艺自然是比不得阿浔,你等会儿可不要怪她。”
“手艺再差也是孩子的一番心意。”叶鹏程语声顿了顿,“那些个没孝心的,做得再好又有何用?何时给我做过一口饭菜?”语必悻悻然出门。
给你做饭菜?把我惹急了我会给你做,还会加一把耗子药,毒死你算了!叶浔腹诽着,重新落座,啜了口茶。
彭氏在门外宽慰了叶鹏程几句,又转了回来,进门看着叶浔,一味苦笑,“你爹多少年了还是那个脾气,方才若是说了重话,你可别往心里去,我替他给你赔个不是。”说着话,笑容变得温柔和善。
叶浔不说话,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静静地看着彭氏。
平心而论,彭氏是少见的美人,容颜清丽如兰,画儿里纯洁的仙女一般。三十岁了,岁月不曾在她身上留下痕迹,身姿依然窈窕如少女,随着年龄见长,更添几分高贵矜持。
从来是这样,不论是为何事,不论她是什么态度,彭氏都用温柔和善的面目对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