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无故的骗了去,你也须得给列祖列宗想想,他们能由得你这样给他们丢人么?”
青青咬了下唇不语,终身大事,自然须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她……主不得什么。
父亲的声音沉沉的,让人压在心里,透不过气来:“我倒是觉着,刘家二公子跟你八字很合,我已经答应下来了,寻了吉日下了定,你嫁过去也好,好生生的做了人家的夫人,心思也就定下来了,不该动的心,便不许动。”
青青心里一凛。
回到绣楼,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
只觉得自己像是一个没有人气的傀儡一样,给人摆弄成了各式各样的姿态,却总也由不得自己去。
说不上是苦……她也压根便不知道什么叫做一个苦。
“事情,在下也听说了。”忽然隔着那一扇纱窗,那个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在下今日,是想着冒昧的问你一句,若是请你跟着在下走,你愿意么?在下会……永生永世待你好,半点委屈,也不会叫你受。”
是他……
“旁人能有的,在下也可以给你。”夏公子的声音却透着点踌躇,道:“只不过,这一阵子,我须得留在了这里,待三个月以后,带你回家去,可行?”
这是私奔。
无可原谅的私奔。
青青可以想得到,只要随着他出了这个家门,只怕,便再也回不来了。
但是也无妨,这里并没有什么好留恋的。
两个人能相濡以沫,大概比什么都幸福罢?人,只能活这一世,而她给人摆弄的,已经厌烦了。
“既如此,我跟着你去。”
胭脂河边一个小小的房子里面,两个人都心如鹿撞,蜡烛灭了,扬起来了一丝烟尘,月色皎洁,心心相映,许,再没有比这个正幸福的了罢?
“不过,为什么要等三个月,才能回你真正的家去?”青青有点好奇。
“唔……”夏幽茗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到时候,再告诉你可好?”
夏幽茗不敢说,其实,他的真身,是一条大白蛇啊。
他马上要到了蜕皮的时候,需要在玄阴地左近照着月光修行一百日,在这一百日,他是要法力尽失的。
三个月以后,才能全然跟往日一般,重新有了铠甲,来保护她。
青青点了点头,不过是迟早的事情,都一样。
但是他们的事情,给父亲和弟弟知道了。
来吵,来闹,夏幽茗只是恭恭敬敬。
而且木已成舟,谁都知道,还能如何?
“再不认你这个女儿!”
丢下了这句话,父亲的身影去的决绝。
青青想哭,却也想笑,个中滋味参杂在一起,有些难以言喻。
夏幽茗低声道:“我不会让你后悔的,你只随着我忍一忍便是了。”
有了身孕之后,夏幽茗大喜不已:“孩子,唤作了江菱可好?”
“怎地要随着母亲的姓氏?”青青笑道:“便是你做上门女婿,只怕也来不及了。”
“叫做夏江菱。”
“也是好名字……”
慢慢的,青青发现了不对劲儿的地方。
怎地午夜梦回,身侧总没有人?
一次两次也就罢了,可是她,却一日比一日好奇。
“不如去看看,他究竟半夜去作甚?”
终于,她还是下定了决心。
外面夜色深沉,月光皎洁。却哪里也寻不得他。
她看见了一条巨大的白色长蛇,盘在了水缸里面,身上的鳞片反射着月光,晃人的眼睛。
她愣住了,握住了喉咙,居然发不出声音来。
那大白蛇却簌簌蠕动起来,不多时,缸里伸出来了修长的胳膊和腿来。
原来是她。
她不知道自己如如何回到了被褥之中的,她只记得,被褥上上沾满了冷汗。
他不是人。
但是他的臂膀,还是一如往昔的温暖。
她决定,那一幕,只当没看见。
但是夏幽茗,瞧见了她的身影。
说不说呢?
过了今日,便到了时候了。
夏幽茗道:“明日里,我跟你说一件秘密。”
青青点点头。
“什么事,我都不瞒你。”夏幽茗低声道:“所以……”
“我知道。”青青笑道:“我等着你。”
这是最后一日了,他叹了口气,在那缸里变回了原本的模样。
新生的,最柔软的地方照耀在月光下面。
“嗤……”
是雄黄和朱砂。
那种痛,胜似千刀万剐。
他几乎咬碎了嘴里所有的牙。
最毒妇人心,知道他不是同类,竟要下了这样的手么?
他拖着残损的身躯走了,奄奄一息许久。
他再也不想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