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是出太阳的时候了,天际泛着鱼肚白,却并不见太阳的踪迹,四下里黑沉沉的,好似着一个无尽的长夜,总也没法子过去。
黑色的烟雾靠的越来越近,鼻端是一种十分特别端铁锈味道。
"太白犯主的时候到了?"朱颜郡主望着我,声音微微有点发颤:"我是不是,就要替你,一死百了了?也好,也好,这样更好,我只当着十几年来的人生,只不过,是做了一场梦境……"
"郡主,不管你信不信,"我平息凝神的说道:"只要有我一口气在,我就不会让你死。"
朱颜郡主望了望一眼,阿芳则说道:"哎呀,什么死不死的,说来实实在在可不吉利。横竖那么多人保护着的,总不见得会有什么大事,陆道长,国师他们,一个个都是出类拔萃的人物,什么妖魔挡不住?"
"妖魔是挡得住,"我轻轻说道:’可是未必能挡得住心内的鬼去。"
"心内的鬼师哥什么鬼?"阿芳只做听不明白:"花穗小姐说话太高深了,阿芳一个奴婢出身的,实在是听不懂。"
"听不懂就当没听到好了。"我淡然答道:"且,静观其变就是了。"
阿芳偷眼看了看我,咬了咬下唇,没再接着说话。
黑气越来越近,看得出来,不是黑气了。
是许多密密麻麻,纠缠在一起的妖怪,因着妖怪太多,妖气冲天,才弄出来了那么一个模样,好似瘴气一般乱人视线。
法阵之中,隐隐然有十分强大的灵气构成了的结界,泛着琉璃似的光泽。
那些个妖怪给抵挡在了外面,张牙舞爪,样子十分凶猛,却没法子进来。
这就是法阵的结界了。
好像比那菩提光,还要厉害的多。倘若,这个结界,能撑得过这一日,太白犯主的时候过去了,那这些个妖怪自然是一个不战而败了。
怕就怕,在这一日之中,出现了什么不可预料到的差池。
本来该是掌门人坐镇的地方,是那阳春子在打坐。
法阵之中的众人各司其职,一个个全数都是凝神屏气的模样。
国师这会子早进了门,也正往外面看,眯着绿眼睛,道:"老泰山家里,总要这样的人多势众。只看这些个妖魔,耗得过耗不过。"
我望着那些个奇形怪状的妖怪,之间在穹顶一般的结界外面,有乌黑的熊罴似的大怪物,用肥厚的爪子,正在敲打着结界外侧,还有生者独角的巨人,一心一意的用哪独角仔研磨那结界,似乎想要钻进来,因着结界是透明的,那些个妖魔,都是近在咫尺的模样。
还有漂浮在半空之中,仅仅靠着头发,便支撑起了自己头颅的美人,生着三只大爪子的秃鹰,都在发了疯一般的冲撞,那许多名字都叫不上来的妖怪们带着满眼的赤红,将结界很快围满了。
上下左右,全都是妖怪们,本来就很微弱的光线给那些个妖怪们阻隔了,让法阵之内更加昏暗。
许许多多奔着灵气而来的妖怪,大声呼喝着奇怪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
朱颜郡主打了一个冷颤。
"这个结界,看上去倒是挺牢固的,可是却没看见岳丈大人和二舅哥。"国师摇摇头:"准,还有旁的什么事情吧?"
"这个,谁说得准。"我说道:"横竖,还有国师在。"
"夫人这话,本座十分爱听。"国师展颜一笑:"果然,夫人对本座,好歹信得过。"
外面的妖怪一层又一层的围了上来,弄得整个太清宫乌烟瘴气的。
我拧着眉头,心下想着,但愿,能抵挡的过去吧。
"咕滋……咕滋……"一种十分奇特的声音在墙角响了起来。
我想回身过去看看,国师却将我拉了过来,自去看一个分明。
只见那墙角之中,出现了一个融融的阴影来。那个阴影像是洇在了粗布上面的水,一路往上面延伸开来。
像是,蚂蚁?
"是幽冥蚁,"国师沉声道:"往后退,有毒。"
幽冥蚁是一种十分霸道的东西,能将任何想要啮咬的东西,吃一个渣都不剩。幽冥蚁还有毒,是十分难解之毒。
我身上的那蓬莱沉香,香包里还剩下一些,忙便塞给了朱颜郡主去:"你且拿着,有了这个,蛇虫鼠蚁,应该都是近身不得的。"
朱颜郡主初始是有一点感动,但是阿芳忙说道:"哎呀,花穗小姐待您真真好,生怕您受一点伤害呢!"
"伤害?"朱颜郡主凄然一笑:"如果我早先死了,谁来做放走朱厌的替身?"
我心里一阵难受,但也顾不上旁的,但见这个时候,那些个黑压压的幽冥蚁,已经冲着国师潮水一般的蔓延了开来,国师十分轻巧的揉捏了揉捏指尖儿,一道绿光闪烁了起来,形成了一道正在熊熊燃烧着的火墙来。
那火墙"哗"的一下子烧到了半人多高,将黑压压的蚂蚁都给挡在了绿色火花的后面去。
但是与此同时,四面八方,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