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你预备要如何是好?"花婆婆道:"想来,免不了又是血雨腥风的一个恩仇。"
"是啊,我笑道:"这个地方,留不得。但凡是我有了机会,就一定会离开这里去,再这样累下去,只怕要给生出了满头的白发来了。"
"这倒也是,"花婆婆笑道:"有事情来请婆婆相帮的话,你只管开口就是了。"
我忙点点头,道:"多谢婆婆厚爱,百花神教的事情,一定好生生的帮着婆婆盯着,再有了异动,一定先来说与了婆婆听。"
"破冰子一出来,本来,也算得上是一场异动了。"婆婆笑道:"这个消息不坏。"
"怎地,这可预兆了什么么?"
婆婆笑道:"不可说。"
我点点头,道:"明白。"
回到了卧房之中,翻来覆去,心下想着,只怕,以后的日子,是越来越难过的。
次日里一早,我便紧着往那胭脂河畔去了。
初秋的好景致,胭脂河水面澄澈,凉风习习,四下里都是飘飘散散的落叶,十分宜人。
不多时,正见那每日里必从此处经过去上早课的阳春子。
阳春子正昂首挺胸的自那太极园方向去,我忙站在河边,长吁短叹,摇摇头。
阳春子见了我,自奇道:"花穗,你一大早的,作甚苦哈哈的模样?怎地,你在宫中,还有人欺负你不成?说出来,师叔识得不少贵人,一准能帮着你来出气。"
我忙道:"阳春子师叔,您惯常对花穗好,我花穗今日这个忙,您也实实在在说帮不上。我也罢,或许,是花穗命该如此。"
越是这样说那阳春子可也更好奇了:"你只管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回师叔的话,"我先看着阳春子,又摇摇头,道:"既然师叔相问,那花穗也就不便瞒着了,其实,还是因着那巨蛟之事。"
"巨蛟……"那阳春子忙道:"我听说,那巨蛟给星河和国师给制住了,怎地,倒是还这样为难,不好复命么?"
"好复命说是好复命,可是太后下令,要查出来那指使巨蛟之人,"我摇摇头,道:"那个人是寻得了,只是事情不大好说,全因着,跟太清宫有关,是一股子陈年旧事。"
"是么?"阳春子愈加有兴趣了:"是谁?"
我望着那阳春子,道:"他是一个四十上下的道人,自称,也是太清宫的人,但是,却因着被人栽赃陷害,受到了冤枉,现如今,正想着要跟太清宫报仇呢!"
"你说的那个人,可是一脸鼠相?"阳春子的脸色登时变了:"开春子?"
"对,正是如此。"我忙道:"他说那是旧时名称,现如今,叫破冰子。"
"原来是他!"阳春子忙道:"怎地,这一个巨蛟,可是他引来的么?"
"正是,"我点点头,道:"他坦言,就是想对太清宫报复,捉住他面圣,或者捉不住他,他都要叫自己的冤屈大白天下,揭穿了陷害他的那个人的无耻行径,师叔,这个人的这个动机,倘若告诉给了太后知晓,那到时候,整个太清宫的声望,都要受到了极大的损伤,这可如何是好?花穗现如今无计可施,正是愁得慌。"
"掌门人知道了吧?"阳春子急急的问道:"掌门人说怎么说的?"
"正是因着父亲的态度,才叫人觉着怪无奈的。"我叹口气,道:"父亲拒不承认一切,只叫我们,杀了巨蛟。"
"杀,"阳春子一愣:"要触犯杀戒……"
"可见,父亲是斩钉截铁,不计后果,"我说道:"花穗进退两难,杀了,无法跟太后交代,不杀,又无法跟父亲交代。"
"你果然也是挺为难的。"阳春子摇摇头,道:"也是可怜,当年那开春子做出了这样的事情,也真真是咎由自取,不想现如今沉渣泛起,你也不要忧心,师叔一定想法子,将他尽快捉回来,关进了他本来就该去的落雁塔,"说着,那阳春子顿了一顿,小心翼翼的问道:"那开春子,可跟你说过,那巨蛟旁的事情么?"
"他说过巨蛟孩子的事情,"我故意说道:"我也听不懂,谁知道是个什么孩子。大概是故弄玄虚罢。"
一听见了这一句"孩子",阳春子果然更是一个目瞪口呆的模样,半张着嘴,好大一会方才说道:"是,是么,也是,孩子的事情,谁知道,你,你也勿要想的太多,我们会想法子的。"
说着,自寻了个因去了。
我忙跟在了阳春子的身后,用全部的灵气,幻化出了隐身术。
那阳春子本来灵气很高,但是因着全然像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急匆匆的,竟然不曾发觉,我跟在了身后。
果然,阳春子进了那丰春子所在的四象园去。
我偷偷的跟了上去,只见那四象园里还是安安静静的,师弟们尚且不曾起床修行。
那丰春子也还在睡着,卧房外面鼾声震天。
我蹲在了窗户下面,侧着耳朵细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