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在那胭脂河畔,开了一间扎纸铺子,相依为命,左近的人都识得我们母女两个,小妇人本姓江,这丫头唤作江菱,以前,我们时时还要来太清宫上香的……”
“那你的女儿,今日为何突然出现在这里?”阳春子瞪起了铜铃大眼来。
“小妇人早先欠了一大笔赌债,”娘忙道:“我家女儿不是一直在太清宫做工赚钱,与小妇人还债的么……”
“你家的女儿可并没有在太清宫做活计赚钱,”我说道:“这位夫人,还识得我罢?”
娘看见了我,自然想起来,我是与陆星河一道往扎纸铺子去,与她有过了一面之缘的,忙点头道:“原来是这位姑娘,我家江菱,多受姑娘照顾了。可是,姑娘这话,却是什么意思……”
“你家姑娘并不是我照顾的,”我指着身边的玉琉道:“要谢,可便谢这一位小姐吧。”
娘望着玉琉,忙道:“多谢这位姑娘……”
玉琉怒道:“做什么要来谢我?一个亲娘,自己的女儿也不识得么?你身边那个哪里是你的女儿,我身边这个,才是你真正的女儿!”
娘那里知道这个,听了只觉得匪夷所思,忙对身边的真花穗道:“花穗,那个小姐在说什么?娘怎地,听不懂?”
那真花穗来不及答话,我且说道:“这位夫人,我身边这个小姐的意思,乃是说,你身边的不是你的女儿,我才是你真正的女儿,我们两个的灵魂,给人换了去了。”
“甚么?”娘全然是愣住了:“这……这是什么怪话?”
“很简单。”我答道:“这个小姐,买通了您家的女儿,过来诬陷我,说我乃是假冒的,您家的女儿,才是真正的太清宫二小姐,听上去虽然很荒谬,但是跟一件仙家法宝更魂器一起说起来的话,那可登时就成了合情合理的了。”
“更魂器?”娘更茫然了:“那是甚么?怎地还有那种东西……”
琉光洁的额头上,微微沁出了几点汗珠来,颤声道:“你……你这话是个甚么意思?”
我笑道:“我这话是个什么意思,二姐姐清楚的很,一大笔赌债,单单在太清宫做工,便能偿还?我倒是不知道,太清宫的油水能这样厚。”
玉琉瞪着我,道:“你……你不要太得意……这能说明了甚么?再者说,我又没说过,她在太清宫做工……”
“二姐姐得意过了,怎么说排也排到了我说话了,现如今,您没说她在这太清宫做工,可是早先,为何这位夫人知道?大概,做工也不过是个幌子,教她来作甚的,二姐姐心里清楚明白。”我对我娘说道:“大概,您也知道,那赌债是一个甚么数目?”
娘嗫嚅道:“不少……三百两银子,做工,确实是……”
“之所以能偿还那样一大笔钱,做工肯定不能行,除非,能在管理钱财的人那里浑水摸鱼,贪污些个,上梁不正下梁歪……”我望着管钱的柔翠。
柔翠为着撇清楚自己不曾贪污,忙道:“我……我们管事的,哪里能寻那许多钱给一个做工的,做一辈子,怕也还不上的……”
“柔翠姐姐说的很是,简简单单的做工肯定是不行,但是倘若做些个甚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就一准能行。”我望着玉琉,道:“玉琉姐姐,你究竟用了多少银钱,买通了这个叫做江菱的,因着她早就识得我,我失忆之前,有许多事情,与她说过,她是再了解我不过的,便教她过来说谎冒充,好栽赃嫁祸给我,让我百口莫辩,反倒是成了一个假冒的了?”
“你这话是个甚么意思?”玉琉忙道:“你不要倒打一耙!”
“我说怎地昨日里,玉琉姐姐非要送我一个礼物,便是这个百花金蛇钏,原来今日里,要栽赃于我,因着太清宫跟百花神教势不两立,你倒是想用这个机会,借机再来将我赶出太清宫?”说着,我拿出了苏沐川给我的那一个盒子,那盒子里面,便装着一个百花神教的金蛇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