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陆星河清一清嗓子,道:“其实,那一日你说的话,我……我都听见了。”
我耳朵一热,难不成,是我喜欢他的那些个话么?心头一阵发慌,忙道:“随口说说,来唤醒大师哥的,大师哥可不要当真……我只当,是对着被子枕头说的些个无聊话罢了……”
“诶?”死鱼眼眉头一挑:“被子枕头?”
“差不多吧。”
我的心,慌的几乎要跳出来,只好口不择言,胡乱搪塞过去。
“无妨。”死鱼眼忽然十分认真的说道:“有些个话,其实还是男子来说比较好。”
我脸上一阵发烧,难不成,死鱼眼他……我真的能有那般的幸运么?
忍不住便瞪大眼睛,问道:“大师哥究竟想说的是……”
“虽然与你的婚事,是师父早就定好了的,可是,我今天还是想跟你说,”陆星河定定的望着我:“我想……”
线香的味道被晚风吹过来,我的心扑扑直跳,是……是陆星河的味道。
“花穗心里有别人,”突然陆星河身后传来了一个柔柔的声音,像是玉琉的声音:“星河,你还是死心吧。”
我侧过头,心下一颤,怎地……偏偏是在这个时候……
陆星河皱着眉头,挡在了我前面,沉声道:“玉琉,大晚上的,你来作甚?”
只见玉琉带着一脸的笑,道:“花穗,怎地你还不曾告诉你大师哥?上次你不是才与我说过,你喜欢国师么?”
我一愣:“这……”
“玉琉,把话说清楚,”陆星河眼睛里带了些个怒意:“究竟是怎么回事?”
玉琉把玩着手里的一个沉重的象牙旧镯子,道:“啧啧,真是贵人多忘事,这一阵子桃花盛开,都忘了身边还有谁了罢?好像国师跟你,早就有了肌肤之亲了,我没说错吧?”
是我娘的镯子。
我咬着牙,道:“这话,不知道二姐姐从何处听来的?”
“你跟国师之间有没有什么,大概心里清楚罢?”玉琉笑眯眯的,答道:“国师说,尝过了你的味道,像是春日里的小草儿,嫩嫩甜甜,带着一点青涩,国师欢喜的很,说想将你种在了他身上,将根扎在他心里。”
陆星河回身望着我,声音有点发抖,道:“花穗,玉琉她,不过是胡说的,是不是?”
我浑身像是给三九天的大风吹着,身子簌簌的抖,一种冷直透到了骨子里面去。两排牙齿磕磕碰碰的打起了架来:“二姐姐,这件事情,你能不能……”
“不能,”玉琉望着我,带着一种得胜了的笑,将手里的象牙镯子往墙上狠狠的一砸,道:“把真话说出来,不然,甚么后果,可想而知。”
那镯子落在了地上,支离破碎,像我的心一般,本来好好的,转瞬之间就一塌糊涂。
很多东西脆弱到,失去了,就永远也回不来。
“今日里你跟国师打情骂俏,也不过是借着星河,与前一阵子吵了嘴的国师怄气罢,看看国师的那个样子,你难道不心疼?哎,将两个男子玩弄于股掌之间,你当真厉害的很。”玉琉笑的愈发开心了:“看着他们为着你吃醋,是不是很高兴?”
转而她又对陆星河摇头叹息道:“星河,做了两人之间的小丑,你还不知道罢?花穗她啊,就是这样贪多嚼不烂,总不顾及着,东窗事发之后,是一个甚么滋味。”
“花穗说没有,我就信。”陆星河望着我,眼睛像是最亮的星辰,里面映出来的,满满的都是我:“你不要挂心,旁的无所谓,我只信你,你说不是,就不是。”
“既如此,该怎么说,你自己知道。”玉琉将脚踩在了那个镯子的碎屑上面,道:“好好想想,不要后悔,这个世上,可没有后悔药吃。”
我娘……我娘……满脑子里,全数是昏迷过去的我娘。
“我知道了。”我抬起头来,望着陆星河,不让自己颤抖下去,道:“我……我是跟国师有过肌肤之亲。”
陆星河没有说话,脸上甚么表情也没有。
“还有呢?”玉琉望着我,笑的十分满足:“你是不是,早答应了,去做国师的夫人?”
我心里,像是给明晃晃的刀瞬时割开了,因为太锐利,也觉不出痛来,脑子里一片空白,甚么都想不到了。
“是,我答应了。”
低下头,不敢再去看,陆星河究竟是一个甚么模样。
“你早就该说实话。”玉琉笑道:“这样,对谁都好。是不是,星河?”
陆星河甚么也没说,转过身子,那头上的飘带在夜风之中飘扬的老高,长身玉立的背影走了,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我从来没见过他的背影,去的这样决绝。
“花穗,你做的很好。”玉琉将那象牙镯子的碎片捡起来,丢在了我身上:“我就喜欢看你这一副可怜的样子,你就该是这样的,被人欺负的抬不起头来,方才是真正的花穗,是吧是吧?这样,你演起花穗来,可就更像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