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无论她如何的努力,似乎此刻连她自己的身体也在跟着自己在作对。
那么清晰的声音,盘旋在黑暗中,怎么听都像是一种等待被救赎的哀求。
傅冰倩坐在地上,曲起腿,把脸连同耳朵都包围在了自己的身体内,“铁铁,不要挂电话,陪我聊聊,聊聊好吗?”
“好,你别害怕,我会想办法把你救出来的。”
随着蒋飞的话音刚落,傅冰倩的耳畔响起了汽车的关门声,然后又响起了一阵翻找东西的声音。
傅冰倩想问他正在做什么呢?
但还没有问出口呢,蒋飞安抚人心的声音再度先于她响了起来,“乖,你现在就坐在原地不动,告诉我你在哪一层?”
明明是循循善诱的话语,停在傅冰倩的耳朵里,她却莫名地跟着警觉了起来,她猛地抬头看向前方。她似乎忘记了,她此时什么也看不到,紧了紧自己的身体,问道,“铁铁,你想做什么?不要,你千万不要冲动知道吗?这里的一切都不是你我随意就可以动得了的。”
此时的蒋飞的手里,拎着一个圆管的铁棍,夜风掀起了他的衣角,临着风肆意地翻飞。
他是太过于关注傅冰倩了,以至于完全没有注意到,在这样寂静的几乎没有任何声音的大马路上,临街听着一辆黑色的名车。
它就像是蛰伏的猎豹,随时对猎物发动猛烈的攻击。
车里,廖天磊正坐在驾驶座的位置,车内除了他便再无其他的人,车窗紧闭着,灰白色的烟雾在灯光的映衬下,更加的玄幻。
手指间明明灭灭的光亮,仿若像是一种警示,在无言地倾吐着主人此刻的心情。
蒋飞一边安抚着傅冰倩,一边没有一丝犹豫地往廖氏大厦的大门前走去。
今天的廖氏,可真的是有点疏于防范了,居然没有任何措施,连个值班的人都没有,四扇玻璃门呈现在蒋飞的面前。
“滚滚,我一直知道你不止是厨艺好,还有一绝就是你有一副好嗓子,能不能给我唱一首你经常唱的那首歌?”蒋飞站在四扇高得吓人的玻璃门前。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这一棍下去,到底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但是此时的他顾不了那么多了。
一想到傅冰倩会害怕,他竟感觉有种连心的痛。
对,他早就已经把三个人的生死系在了一起。
他抡起细长的铁棍,没有一丝犹豫地朝着那扇不染一尘的玻璃门上砸了下去。
玻璃很牢固,也很厚实。
蒋飞好似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孤注在这一掷上面,却也只是裂开了一条浅浅的小细纹。
听到这猛烈的一击,傅冰倩知道此时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了,她轻轻地阖上了双眸,此处没有月光,要是有月光清冷皎洁的光照在她的脸上,那?定是一片安谧的。
歌声自傅冰倩的咽喉中溢了出来,哪首歌呢?《愿得一人心》
这首歌他曾不止千百次的尝过,但今夜似乎已经是最后一次了。她想要为过往的一切云烟,做最后的告别。
曾在我背包小小夹层里的那个人
陪伴我漂洋过海经过每一段旅程
隐形的稻草人
守护我的天真
曾以为爱情能让未来只为一个人
关了灯依旧在书桌角落的那个人
变成我许多年来纪念爱情的标本
消失的那个人
回不去的青春
忘不了爱过的人才会对过往认真
只愿得一人心
白首不分离
这简单的话语
需要巨大的勇气
没想过失去你
却是在骗自己
最后你深深藏在我的歌声里
只愿得一人心
白首不分离
这清晰的话语
嘲笑孤单的自己
盼望能见到你
却一直骗自己
遗憾你听不到我唱的这首歌 多想唱给你……
一首唱必,那扇仿若高耸如云端的大门上嵌着的钢化玻璃应声碎裂在地。
“滚滚,你告诉我应该方位,我现在上去找你。”话语刚落,大厦大厅内的警报被触动了起来,顿时警铃大作。
而此刻的两个始作俑者却是十分的镇定,傅冰倩告诉蒋飞该从那个入口上楼,然后扶着墙壁,颤颤巍巍地站起了身,“哥,我一直想要这样叫你。你知道吗?这个世界上除了我的母亲,只有你跟环环是对我最好的人。可我能够为你做点什么呢?那就让我再为你唱一首歌吧。”
傅冰倩似乎已经预感到了什么。
有钱真的很好,至少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能够听到警铃声的机会不多,也只有这些有钱人才能够达到这般效果吧。
似乎有风正从楼道内穿过,翻飞着着傅冰倩身上单薄的衣裳,她的笑自唇角缓缓荡漾开来,如同展开一幅凄美哀伤的画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