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打火机已经跟随廖天磊很多年了,无论去到哪里,他从未离身。
那么就让我们来追溯一下这只打火机的来历吧。
第一次看到它的情景,让廖天磊有些尴尬。
那时候的廖天磊正值高三年纪,那一年伴随着生活和学业上的压力,他在数不清,令人辗转反侧的夜晚里,学会了抽烟。
那些年,抽烟是坏学生的标志。
同样的那些年,廖天磊为了能够讨得叶淑珍的欢心和她能够对自己放心,一直都努力地在母亲的面前扮演着好学生的形象。所以,他抽烟都是背着叶淑珍偷偷地抽。
他也不知道很少出现的廖国栋是怎么知道他会抽烟的。
就在他隔了好几个月后再度出现,跟叶淑珍又因为某一些原因大吵了一架以后,拿着行囊想要离开的时候,正好撞见了他正在自己的房间内抽烟。
他以为自己躲得很好了,没想到还是粗心地没有把房门关紧上锁。
就在他紧促地熄烟,毁尸灭迹的时候,廖国栋进来了。廖天磊记得很清楚,他说的第一句话是,“我不想对你现在的行人做任何的评判,我也知道我没有那样的资格。我只是想要这个给你,希望你以后能够有所节制。”
说着,他手心里多了一只银质的打火机,是仿古的造型,倒是上面展翅的鹰,让见者望而生畏。尤其是它上面用红宝石做成的眼睛,更是活灵活现得雕绘出了鹰的狠戾。
“不需要。”廖天磊甚至连眼眸都未抬一下,便冷声拒绝了。
廖天磊倒也不恼,而是把打火机就近放在了他的床上。父子间的陌生和疏冷,让廖国栋知足不前,只是在房间里站了一会儿。而后,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这才转身往外走。
在手触上门把手的时候,他又停住了脚步,“我知道我这么做很自私,也可能得不到你的原谅。不过,等你长大后,遇到一个让你心动的女人的时候,你就会理解我现在的行为了。”
说完,他拉开门走了出去。
却让廖天磊大为光火,他站起身走到床边,抓起那只打火机就想把它从窗口扔出去。只是,才握入手中,他便又停下了动作。
他想,好,那么就以此打火机为戒,他要用它来时刻提醒自己对父亲的恨。
他的确是做到了,这么多年,这只打火机他从未离身。
他没想到自己也会对它产生一种情,一种叫做不舍的情。偶尔一人独处时,或者是点烟的时候,他都会将它放在手指间,来回地把玩着,听着它开合间发出的清脆的响声,他心里就会跟着平静下来。
廖天磊走向沙发,从茶几上重新拿起另外一只打火机,拢到嘴边。
点燃烟,他夹在手里,深深地吸了一口,随着吐出长长的烟雾,他转眸看向傅冰倩的那双握在行李箱上面的手,那里已经是空空如也了。
很好,她倒断得很干净。
既然如此,那么他又有什么好留恋的呢?
他将烟重新叼在嘴里,用手去撸那只还戴在他无名指上的银戒。捏在手里,他有一会儿的失神,然后淡淡地说道,“正如你所说,它不适合我。既然不适合,那就没有再存在的道理了。”
廖天磊拿着戒指,拉开了大门。
风呼啸着从门外刮过,即使是在夜色里,那枚银戒也闪着细碎的光亮,隐在了一个莫名的角落里。
然后,他把门,拉得更大了一些,两扇门完全地敞开了来。
“既然决定好了,那就走吧。行李都带好了吗?我可不保证留下的还能安全地送达到你的手里。”他背对着她,声音坚冷,让人听不出情绪。
傅冰倩拖着行李箱,走了几步,在廖天磊的身后停了下来,“那个离婚协议,我已经给乐森了。”
没有听到回答,傅冰倩继续拖动着她沉重的步伐,一步步地将他们之间的距离拉大。
廖天磊,你真是无可救药了,你到底还在期许些什么东西呢?
没人能够伤他廖天磊,没人……
廖天磊用力地甩上厚重的镂花梨花木大门,转身朝楼上走去。
回去睡一觉,只要好好的睡上一觉,他相信,他便又可以变回以前的廖天磊了。
傅冰倩拖着行李箱,听到身后的门砰的一声,在着寂静漆黑的夜里尤为显得惊悚骇人,她的泪在一瞬间便跌出了眼眶,砸落在了脸庞。
她没有回头,也不敢回头,深怕这一回头,便再也没有迈动脚步的勇气了。
“伢儿。”大门边有一道声音轻若蚊吟,在这样的月夜里,却是叫人听得真切。
傅冰倩心下一惊,整个人全身僵硬的站在原地,她感觉一切都来得太过飘渺了,害怕自己这一转身,一切便跟着烟消云散了。请让这声音保留得久一些,再久一些。她真的活得很努力,也活得很坚强,可是希望呢?它就像是此时身边的这道声音,虚无缥缈,让人一次又一次地陷入到绝望当中。
“伢儿。”同样的声音再度响起,伴随着窸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