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你变了,跟以前有些不一样了。”这本来是莫名拢上傅冰倩心头的一句话,也不知道出于何种意愿,就这样不受控制地被她说出了口。说完后,她便低下了头,拿起勺子搅拌着眼前已经微凉的咖啡,不敢看他了。
“变了吗?”卓然勾唇笑笑,只是那笑纹里清冷淡漠,不带一丝温度,“也许吧,至少在你眼里的我,已经开始在一点点地变得不一样了吧。”这次卓然是笑出声了,他原本是想要将他们谈话的氛围变得更轻快一些的,却因为他笑声中带着隐隐的叹息与失落,反而是让气氛变得有些尴尬了起来。
傅冰倩有些惊讶于卓然会说出这样的话,于是她抬眸看了他一眼,就是这一眼,让他们的视线在空中相缠。
记忆中,卓然那双湛黑的眸总是温润中透出淡淡的忧郁,阴凉中带着丝丝阳光,正因为他的双眸,总会无形中给她带去一些关怀与温暖,于是,她便对他产生了一种叫做依赖的情愫,她以为他们会就这样走过一辈子,却没想到会如此戏剧性地横插如一个廖天磊。
怎么说呢,廖天磊带给她的是一种全新的体验,总是能让她的情绪仿若坐过山车一般,在瞬间大起大落,那般的胆战心惊。没有廖天磊,傅冰倩也许会以为自己不是一个能够经受刺激的人,她会觉得自己一直想要的只是简简单单,平平淡淡的生活,不需要有很多点缀,只要足够温暖。
可谁让命运安排了这样一位人物出现在了她生命中呢?
于是,她也变得不再像她,就像是一个刚刚找到童年乐趣的成年人,便开始过上了一种叫做时光倒退的生活。
幼稚吗?有点!
可是却让人欲罢不能。
既然欲罢不能,那还能怎么办呢?唯独只有沉沦,即使前面是一片**大海,即使会有一天终将沉溺于海底,她也只想现在享受这种徜徉的快感。
于是,她发现,原来自己也是一个‘坏’女人!
因为坏,她便学会了撒谎,“我不是一个容易忘旧的人。”有一种重量叫做睫翼无法承受之重,浓黑纤长的睫毛在微微颤动了几下之后,终于垂了下来,敛去了她眼眸里不想让别人看到的东西。
不,也许不能称之为撒谎,那是对艺术的亵渎。
有一种艺术,叫做语言艺术。它之所以成为艺术,是因为它经由每个人创造酝酿作为自己独特的存在,被表现出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表现形态,这个社会有几十亿的人口存在,也就有了几十亿种的表现形态,组成了这个世界的吩咐多彩。
既然是艺术,断然是不能丢弃的,而且还要将它更好更完美地发扬光大下去。
“生活不是一段用铅笔写就的童话,不是说你想淡忘的时候,用橡皮擦一擦就能被完全抹灭的。我想那样做就有些自欺欺人了,也太过可笑了,因为就算你擦掉了那些字,你也不能抹平铅笔曾经在上面走过的痕迹。更何况我们在那段时光里,曾经被那样的温情厚待,它是美好的,那么为什么样去淡忘呢?”
傅冰倩说这段话的时候,眼睛没有看卓然,不知道盯着咖啡厅的某个角落,或者说她正透过那束薰衣草,走进了时光的隧道。
那时候她还是学生,很穷,穷在了社会阅历上,穷在了生活经验上。
因为穷,所以快乐就被无限地放大。因为懵懂无知,因为喜欢糊里糊涂,所以她想原来生活可以这么简单,只要有阳光,只要有雨露,只要身边坐着一个他,那么她的世界便完满了。
“倩倩,我曾经有一万次的机会想要问你,我在你心中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存在。可愚蠢如我,就这样白白地让这一万次机会从我手中流走。今天当这个问题再次涌上我的心头的时候,我知道已经不合时宜了,可还是问了,因为我怕自己再不问,就没有这样的机会了。”忧伤就像没有堵住泉眼的泉水,就这样从卓然的眼里、嘴里、眉宇间,从四面八方,朝傅冰倩扑头盖脸地喷涌而来,带着她驶向这条忧伤的河流。
紧接着负罪感、歉疚感,亏欠感一齐涌上了她的心头,情绪太多,百转千回,足已调动她身体内最细腻的情感。这是第一次,傅冰倩在卓然的面前酸了鼻尖,一股热流从身体内从向了头顶,再一点点地从眼眶中被挤了出来。
“你很好,真的很好。人说男人是天,女人是地,男人顶天立地,女人孕育种子,产出果实。于是,天地和一,世界便可和谐。也有人说男人是太阳,照耀大地,女人在阳光的怀抱里吸收养份,让土地肥沃,让种子茁壮成长。曾经,我一直将你当成我的太阳,我想就这样围着你转,也何曾不是一种幸福,因为生活本就简单。可是世界本就是变幻无常的,感情就是这样,没有谁对谁错,只有愿与不愿。”一个人愿意付出了,当然另外一个人愿意接,那么爱情才算得上圆满。
傅冰倩停顿了一下,继续道,“我是这段感情的刽子手,但我做不到那么残忍,我想在我的心里应该永远有一个位置是留给你的,无论受到怎样外界因素的干扰,这位置不变。”
这段情因为有人为她守护,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