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廖天磊来说,任何东西,只要是关乎于傅冰倩的,就算是很小的事情,那也是大事,更何况是听到副作用这样三个比较敏感的词汇。
还未推门进来,他便先锁了眉,原本就带着某种令人震慑的气息的眉宇间,因为紧拧着而给人一种更加阴冷的感觉。当他端着碗推门而入的时候,小优竟连自己都感觉到了来自身体上的冰冷。
小优双手下垂交叠与身前,见廖天磊进来了,往后面退了退,那双手却是交握得更紧了,就连骨节上都隐隐地泛着白。
这一切落入傅冰倩的眼里,她盖上香炉的盖子,放下银棍子,这才朝小优笑了笑,示意她,“你先下去吧。”
小优就像是得到了特赦令,感激地睇了眼傅冰倩,“是。”弯了弯腰,往门口的方向走,在靠近廖天磊的时候,又站住了脚步,躬了下身子,脚步这才有了越走越快的趋势。
傅冰倩无奈地嗔了眼廖天磊,复又重新坐回到位置上的时候,小声地嗫嚅了句,“大惊小怪。”多有嗔怪,却伴随着幸福的笑音。
廖天磊并不以为意,眼睛倒是先被香炉吸引了注意力,放下手中的面,紧锁的眉没有一丝松懈的迹象,反而是越拧越紧了,“这是什么?”视线从香炉上扫过,这才凝定在了傅冰倩的身上。
傅冰倩觉得他似乎有些担心过度了,想要开口解释,却因为杨茜的事情,故意起了坏心,想先让他焦急一下,再告诉他也不迟。
“不说?”他显得有些无奈,却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在傅冰倩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廖天磊便端着这香炉往盥洗室内走去。他的腿本就生得长,傅冰倩是小跑着才在他要进入盥洗室前将他拦了下来,“这是母亲给我的香,对纾解情绪很有好处,可不能毁了它。”
对这个香,傅冰倩很宝贝,这里面寄托了一种长辈对晚辈的关怀,寄托了一种叫做母爱的东西,她紧紧地护在怀里,即使手上有烫感传来,她也不舍得轻易放手,好像这一放手,廖天磊就会将它毁掉一般。
“母亲?”尾调上扬,廖天磊斜挑双眉,原本紧皱的眉宇也开始慢慢舒展开来,“笨蛋,不知道这个很烫吗?快,放手。”廖天磊一只手托着香炉的地步,一只手安抚地拍了拍傅冰倩的手背,示意自己来帮她拿。
“我自己来。”倒是傅冰倩不放心让他拿了,抱着香炉,轻轻地放在书桌上,将它轻轻地摆正,手这才舍得松开。
廖天磊看着她这般小心翼翼,一扫刚才因担忧而变得紧绷的脸部线条,终于开始有了柔化的迹象。一双浅褐色的眸宛若在瞬间开出了花,散在她身上的时候,似乎能听见花开的声音,轻轻柔柔的像是一种爱抚。
“这么宝贝?”廖天磊不再去碰那香炉了,而是远远地站着,看着那泛黄的铜器竟然也开始觉得顺眼了起来,连带着声音也开始变得温润和善了。
“嗯。”傅冰倩点了点头,双眸也看着香炉,又好像不在看香炉,好似正透过它在看一种温情,“这是母亲送我的第一份礼物,是母亲对我关爱的一种见证,你知道的,这种关爱以前对我来说有多么奢侈,那么现在对我来说就有多么地宝贝。”
这话,带着酸楚,却也有道不尽的温善妥帖,廖天磊安心了,虽看着她这样很心疼,却也预示着傅冰倩正在从心底上开始慢慢,喜欢并接纳母亲这个词汇,这点给廖天磊带来了莫大的欢喜。
于是,他看着她的眸开始变得深沉了,走到傅冰倩身边的时候,想要将她纳入怀中的时候,却窥到傅冰倩的眉宇间,轻蹙了一下。
“怎么啦?”
傅冰倩看到廖天磊如此紧张的神情,心想,可不能告诉他,刚才自己的胃腹部像是突然被牵动了一下,一阵痛感袭来,好在来得快,去得也快。
她不是矫情的人,怕他一会儿会闹出大动静来,让别人看了笑话去,也就敷衍了几句,“可能是饿太久了,胃都开始抗议了吧。”看到刚才被廖天磊放下的面,伸长脖子闻了闻,伸手便要去端。
怎知才刚伸到一半,便被廖天磊拍了一下,骤然缩回来,嘟着嘴巴,委屈地看着廖天磊。
“像个孩子,总是长不大。”廖天磊轻叹,显得无奈,更多的是伴着被依赖、被需要的满足感,“胃难受可不能马上就吃东西,得要先喝点温水,让胃先适应一下。”
傅冰倩想如果,廖天磊现在的样子被乐森或者任何一个手下看到了会做何感想呢?絮絮叨叨的完全颠覆了他平时简洁干练的形象。却就是他现在这样的形象,无意间潮湿了傅冰倩的心田,这难道不是另外一种爱吗?
“傻愣着做什么?”不知什么时候廖天磊已经端着水杯站在她面前了,透明的水杯清洗地倒映出了廖天磊掌心的纹路,每一条都像是用刻刀刻上去的,那么深,那么明显。正如他的人一样,选择了一条路,便会坚定地走下去,目标明确,没有后悔。
“难道冰冰是希望我喂你?”他的声音太过暧昧,让傅冰倩不觉间遐想连篇……
蓦地,傅冰倩的脸红了起来,马上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