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傅冰倩像是释然了般,抬眸对杨茜投以一笑,“不过都过去了。”
杨茜知道,傅冰倩越是表现得不以为然,心里其实却最是在意的。有可能她下面问的话,是再度揭开好友的疮疤,但她也不准备就这样放过傅冰倩,“能跟我说说吗?那天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想到那天,廖天磊就像是被人惹急了的狮虎猛兽。那一双原本透彻清亮的眸,像被一团火点燃了般,往外冒着幽绿的光,好似只要一眼,就能将人灼烧,然后吃干抹尽般。他像是全身披着戾气的魔,从地狱中窜出,然后将傅冰倩束缚,掠夺了她最后也最为珍贵的初夜。
傅冰倩觉得自己不能再想了,那一天的他真的是太让她害怕了。此生不想再遇见第二次那样的廖天磊,他就想全身燃着烈火,要紧箍着她,一同共赴地狱。
没来由地,傅冰倩瘦削的双肩颤涩着,她的唇色本就很浅,蔷薇般的美丽色泽慢慢淡去,剩下的只有森恐的苍白。
杨茜从座椅上站起身,走近傅冰倩的身边,双手环过她的头,轻轻地往自己的身上靠去,“倩倩,如果跟他真的很难生活下去,那就离开他。人来世间一趟不容易,不要委屈了自己。你受得苦已经够多了,不要再让自己受一点委屈。”
傅冰倩靠在杨茜的怀里,轻轻地点了点头。然而她的眼前却像是跑过千万匹马般,扬起的黄沙,迷蒙了她的双眼。自那天后,她真的可以如此轻易地,说离开就离开吗?
不,不可能了,至少不是全身而退了。
“茜,你说只是那……”他就像离开水,饥渴了很久的鱼,怎么喂都不饱似得。那一天,他要了几次,她无法说出口,于是她换了一种说法问,“就那一天,应该不会这么容易就怀上吧?我好怕!我不想不负责任地给了孩子生命,却不能保证他拥有美好的人生。我是真的怕 了!”
傅冰倩一句话里连用了两个怕字。
这已经足以道出了她对未知生命到来的恐惧。
她真的害怕做母亲。
就连以前在跟卓然在一起,有了终身厮守的准备,却也没有婚后做妈妈的勇气。
这不是说她有多害怕分娩带来的痛,而是怕毁了孩子的一生。
从小到大,她就没有感知过家庭的温暖,她不敢保证,自己在拥有了宝宝后,能否给他一个健全的家庭,给他一个美好的人生。
这个念头她甚至不敢动,好似动一动,就会伤筋动骨般!
杨茜在这个问题上被傅冰倩难住了,这个真的不是说不会就不会的事情,这个都是因人而异的,看着廖天磊那么身强力壮的,筋骨惊奇,想来他种子的活跃度也应该是异于常人的,一次中地,也是极有可能的。她不想说些违心的谎话欺骗好友,说实话,又怕造成傅冰倩的情感负担。
正在她犹豫不决,斟酌着用什么词来回答好友的问题更好时。
耳畔传来傅冰倩幽幽的语音,似带着微微叹怜,“那样折腾,连自己的身体都消受不了了,只怕那个孩子正想要要安家落户,也会被那阵仗吓得不敢停留半刻了吧。”
这半个月,傅冰倩到底是怎样过来的,杨茜不敢问了,假如问了只怕是更揭好友的伤疤。
那不聊了,吃饭总可以吧,“哎呀,饿死了,吃饭吃饭。”
杨茜就是这种说风就是雨的性格,傅冰倩早已经司空见惯,她用手背抹了一把眼睛,站起身,“知道了,饿死鬼,一会儿吃撑了可别怪我。”
被杨茜一搅,原本积攒的坏情绪也是去了大半,又恢复了两个人平常相处的状态。
“这次你大可以放心,本大小姐早有准备,我可是带了吗丁啉过来的。”说着,不忘展现自己的聪明才智,真的从包里拿出了整盒的吗丁啉。
傅冰倩摇了摇头,不敢苟同,“你这样胡吃海喝,真的好吗?”
“怕啥!”杨茜挺起胸脯,拍了拍,一派江湖豪气,“不是有人说了吗,人来世上是偶然的,死亡却是必然的。那么我为什么要为了必然委屈了偶然呢?想干什么趁自己还能干得动,就放手去干吧,何必为了不知的未来,去做一些无谓的准备呢?”
此时,傅冰倩除了摇头,似乎也找不到任何反驳的话了,只能淡淡地说上一句,“歪理邪说。”
“哎呀,你不是同道中人,你是不会理解的啦。”接过傅冰倩递过来的饭,眼放绿光,恨不能能将桌上的所有菜都倒入嘴里。
对傅冰倩来说,最享受的事情,莫过于看杨茜吃自己煮的饭,她总能感到莫大的满足,很有成就感。
“慢点吃,以后想吃我烧的菜,你可以天天来。”傅冰倩挑了块饭,放到嘴里细嚼慢咽,正欲拾筷夹菜,却被杨茜的莫名激动的声音,吓到退怯,缩了回来。
杨茜一脸垂涎地看着傅冰倩,声音激扬,“真的吗?可以天天?”
“是,天天。快把你嘴角的哈喇子收一收吧,被人看到了你这副饿死鬼的馋样,真怕你一辈子嫁不出去了。”傅冰倩没好气地睨了眼杨茜,无奈地摇